傅庚咄咄逼人,妈妈却也不是好惹的,当即骂出了口。
“扯你娘的谎!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竟在这里耍横混赖,你想动手,我们还会怕了不成?”说罢大喊着“来人”,把护院叫来一堆,甚至惊动了听曲的客人。
“你若不心虚,为何我问起融香时,你二人如此慌张?”傅庚素日软硬不吃,若非融香照料日久,他也不会如此惦记,此时见这妈妈态度蛮横,他也忍不住气,倔脾气上就想动手。
见傅庚一双手按在佩剑上,琉璃忙打着圆场,说融香实在不曾过来。
傅庚哪里肯信,咄咄问道:“当初你先离开竟阳,后几日融香姑娘三人才离开,也说是来江陵府,你们原就是一起的,又怎会不在一处?若不在一处,她们又在哪里?”
琉璃笑道:“实在是不在一处。融香她们按说也是来州府的,只是我不曾看到。你也瞧见了,我断没有出去乱逛的道理,因此融香此时在哪里,我竟也是不知道的。”
傅庚往前一步,显然是要逼问。
一堆力士、护院立即围了过来。
“我们是真不知道。”琉璃还在嘴硬。
可巧有府衙的庞姓书记在这里宴客吃茶,听见吵闹也出来瞧了一眼,又因甄府原是江陵大户,又是富甲天下的豪商,这庞书记哪能不认得甄老爷的得力护卫,立即叫了声“住手”,自己已朝傅庚迎了过去。
傅庚原是做护卫的,自然擅长认人,立即也认出了庞书记。
“庞书记。”
“傅护卫。”庞书记还礼道,“这是有事在身?”
“傅某来寻人,是当初在竟阳县救过傅某的一位姑娘。”傅庚答道,因为还在气头上,语气也有些生硬,听上去不太和气。
庞书记面上如常,暗里却忍不住腹诽。
哪有寻恩人寻到妓馆来,甚至为此要大打出手的呢?再说了,官妓行动受限,就算是真有人救了傅庚,也未必就莳花馆的人。
可傅庚是甄府的人,在府中也有些地位,庞书记不得不顾着他的面子,略一盘算,决心做个和事佬,便笑着对妈妈道:“这位傅护卫是甄府的人,他断不会混赖了你们,必然是有些根据才来寻人的,只怕找错了地方,你且说实话。”
傅庚想了想,没把自己已经辞别甄家的事说出来。
妈妈听说是甄府的人,当即软了下来,可如此一来,融香的下落她更不敢说出来了,只好苦着脸,一口咬定没有此人。
傅庚自然还是不信。
别的不说,单说琉璃和这妈妈乍一听见“融香”二字时的慌乱,就绝不是不知情的人。
可庞书记是府衙的人,这里又是官妓馆,闹起来确是不妥。
“是我莽撞了,实在是救命之恩没能报答,偏找了这许多日都没找见,心里有些着急。”傅庚语气硬硬的,脸上故意做出惭愧的样子,然而外人看上去只觉得他很不耐烦。
妈妈那里还会等他致歉,立即换了一张笑脸,反给傅庚赔不是,又很是奉承了庞书记一番。
傅庚客套了两句,对妈妈说了声“抱歉”,便大步流星出去了。
然而一转眼,他却从后院悄悄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