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倾君抬手一揖。
赵论、樊三连说“不敢”,纷纷揖手躬身,而赵论更是一直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是不是不该揖手?”倾君虚心请教。
屋里此时只有她俩,早在樊三他们回来,甄云袖就刻意回避,到里间看不知道什么剑谱去了。
“夫人这是慎重,主人若以要事相托,如此行礼,倒也是有的。”明香道,“只是不多见。”
倾君微微一笑:“这便是要事了。”
把事情和盘托出,刘隐会作何决定,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她比一般女子脸皮厚些,大不了软磨硬泡,一个身体虚弱的刘隐还能把她打出去不成?
万一他不肯原谅,为凌波堂赶她离开,那这活儿总算是有人接,即便离开了,倾君倒也能安心些。
方才倾君吩咐樊三他们,明香也一直在旁听着,只是倾君的话很是周全,并不需要她帮忙提醒着,因此没有吭声,这会见她笑得自信,铁了心要拿那个暗桩,心中不禁奇怪,于是问道:“夫人为何非要揪出那个暗桩?”
要知道暗桩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每一步都会有。
死活都要拿江陵府的暗桩又是为何?
“这人消息太过灵通,必不是普通的暗桩。”倾君笃定道,“何况你也听见了,连堂堂的五品知府大人都要听从这个暗桩的安排,足见此人重要了。原本只是因为他们抢神医,伤了咱们的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才让人去监视的。我倒真没想到此人如此不凡,起初竟当她是个普通人呢。”
倾君嗤笑一声。
若是早知如此,她哪会白等这么些天,容着他们继续传递消息?恐怕连濮阳冥衍都被她支出去了。
明香又问:“那若是拿到了,能问出什么?”
倾君似笑非笑地斜蔑了她一眼。
“我哪知道能问出什么?”倾君抿嘴笑道,“拿住了,问一问,才得知道。或许她嘴硬,什么都问不出,也是可能的。”
明香会意一笑:“问不出,就当是切了狗皇帝一个暗桩,倒也不亏。”
“是了,左右要在江陵待十几日,闲着做什么?”倾君说着转身,往里屋去寻甄云袖,装作内行的样子,去数落她那本剑谱去了。
黄昏时分,雨渐渐停了。
秋雨过后,天气十分凉爽,但偶尔一阵金风吹过,让人身上不免发寒。
天地万物,也添了一分萧瑟。
倾君站在院子里看天,直到脖子酸了,才鼓足勇气往后走。
没等进入二门,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倾君回头,果然看见凌波堂的四个人,一个个正瞪着眼睛,偏手脚无力,被人像拎瘟鸡一样提着进来。
“点穴了?”倾君忍不住问。
司马望与辛虎斡负责将四人带回,见问不禁好笑。
“回夫人,是上官先生,”辛虎斡道,“说怕四人叫嚷,吵着王爷,见面就各塞了一颗麻哑的药丸。”
正说着,上官迟拉着脸进来了。
看见倾君的一瞬,他愣了一下,红了脸,跟着就往后跑,甚至不惜翻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