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望楼三人自认为想法合理,可他们到底自欺欺人了。
刘隐的情况,倾君怎么都要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们三人不开口,最多只能算是守住了自己的嘴,王爷那里,管夫人还是会去。
但他们不答,倾君也就不问了。
倒是濮阳冥衍,将倾君的话和师父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没等二人再次发怒,便把自己知道的,包括杜明远告诉他的,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说情况如此危急,倾君还是急得不行。
“明日一早就走?”她忍不住试探地问了问神医,但语气听得出犹豫。
神医心里明白,想着刘隐和那个隐卫的伤势不能耽搁,一堆人挤在这里也不是十分方便,干脆说了句:“过半个时辰,等那俩人的药开始起效,咱们就走!”
“多谢神医!”
倾君又是激动,又是感激,只说了一句话,眼泪便落了下来。
再看极望楼那三位,仍然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气势,铁了心要死死瞒着,倾君不禁气不打一出来。
三人有问不答,除了耽误一点时间以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风一始他们好像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倾君看了看无垢山庄的众人,见大家不时看向跪地不起的风一始等人,眼中竟会流露出怜惜、敬佩,顿时有些明白——她和这些人,说到底是三观不合的。
他们信奉愚忠。
这份愚忠未必是对皇帝,但只要他们决心效忠于谁,就会显出这份气质。
倾君气得不行,可这些蠢驴一样的倔心思倒也值得敬佩,略忍了一下,发觉自己忽然不好意思发脾气骂人,只得转身进屋收拾包袱,大有立即要走的架势。
明香立即跟进来。
“都收拾过了。”明香道,“随时可以启程。”
忽然被告知没事可做,一直绷着全部神经的倾君不禁垮了,她颓然靠在墙上,竟似病急乱投医一般问明香:“你说,王爷中的不是蛊毒,会是什么?”
明香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
“还要神医亲自看过才行。”明香语气十分沉重,“但蓝不寰全族被王爷剿灭,这恨是早就埋下的,既然他拼了命才害到王爷,只怕未必好治。”
“可咱们有神医呢。”倾君喃喃道。
明香眉头紧锁。
这话该她说,该当是她来安慰倾君,如今倾君却等不及别人的安慰,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明香暗暗叹气,半晌才跟着说了句:“是啊,咱们有神医。”心里却愈发担心倾君。
许久没有人再说话。
直到樊三过来,张罗着安排车马。
“都跟着去吧!”倾君有气无力道,“沈川、汪潮要带上,伤员也要跟着走,这里不安全,不能再留人了。”
樊三答应着:“少庄主也是这个意思,不教留人在吴安。少庄主说,马匹倒是够的,车还缺一辆,一会儿看镇上有无马车可用,极望楼多带的马匹正好可以帮忙。”
中蛊毒昏迷的有两个,受伤的有四个,这都是不可能骑马的。
而神医虽然身手不错,到底也上了年纪,能乘车最好也是乘车。
两辆马车确实未必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