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小姐。”樊三唤了一声，语气透着七分轻快，又夹着三分担忧。
“樊三！”甄云袖愉快道，“你也跟冥衍哥哥出来了？看来冥衍哥哥这回没骗人，还真是有要紧事呢！”
樊三“呵呵”一笑，但和濮阳冥衍方才那一声“呵呵”明显不同。
“确实是家主有事。”樊三解释道。
“所以不方便带你。”濮阳冥衍立即把话接了过去，迫不及待一般丢出一句。
“我可以帮忙！”
甄云袖笑道，声音如同晓风吹动山寺檐角垂的铃铛一般，清脆、纯净。
倾君不禁赞了一句：“这声音真好听。”
甜而不腻，干净得很。
明香眼珠微微一转。
这个云袖她曾经听过。
“好像是老庄主属意的亲事。”明香压低了声音，确保外头的人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只对倾君说道。
倾君不禁问道：“也是江湖中人？”
她一直觉得无垢山庄很厉害，濮阳家在江湖上有些高不可攀——当然，刘隐那些追风堂、破山堂也很厉害，但不是世家，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能嫁入濮阳家。
没想到濮阳老庄主已经相中了儿媳了。
“半个江湖人吧——江陵甄家富甲天下，在朝在野都结交了不少人，百余年来一直不倒。但之前只是读书、做账，直到甄小姐这一辈，才算真的学了些功夫。”
倾君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
明香遂问：“可是觉得不妥？”
倾君抿嘴摇头，想了一想才开口：“我点头，是说老庄主眼光应该不错，摇头呢，却是怕两家太重利益，耽搁了他们两个——那个甄小姐倒不用操心，听起来她挺喜欢你们少庄主的，只是你们少庄主的语气不冷不热的，我怕他榆木脑袋，看不到眼前的一片真心，耽误了人家好好的姑娘。”
明香心中一惊，继而一动。
惊的是倾君直接将男女之情宣之于口——要知道，即便是江湖儿女，于感情一事上，女子的态度、举止多半也是委婉的，极少有人甘于袒露真心，更不会将“喜欢”二字轻易说出口。
至于心中一动，则是因为濮阳冥衍近来愈发不顾忌。
而经倾君方才这么一提醒，明香忽然想到要如何限制濮阳冥衍了。
“要么咱们帮一帮，带上云袖姑娘一同走？”明香建议道。
倾君略一思忖，立即点头赞同。
只见她笑得十分开心，拉着明香的手，一叠声地赞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欣喜之下，自然忘了压低声音。
马车外的濮阳冥衍听得清楚，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正想不管不顾，喝令众人启程，马车里便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
“可是无垢山庄的朋友？”
“是谁？”甄云袖瞪大眼睛，歪着头想要往车里瞧，奈何车上垂着棉帘，她什么也瞧不见。想了一想，甄云袖大胆道：“小女子江陵甄云袖，家父与濮阳老庄主是故交。”
明香掀了帘子。
倾君探出头来，笑道：“既然是朋友，少庄主何不答应了？”
濮阳冥衍一张脸黑得能滴墨蘸笔了。
他已经猜到明香出了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