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中了失心蛊毒却逃过一死,刘隐不禁沉思。
他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都是普通药物,此人却能够康复,要么是他身体内有什么玄机,能够自然抵御失心蛊毒。
要么就是身份有异。
刘隐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明日一早去问镇长,看能否带我们拜访此人。”
“是。”赵论恭敬答应。
之后却站在那里,迟迟不退下。
“可还有事?”
赵论略一犹豫,道:“禀王爷,辛虎斡知道山上有失心蛊了。”
“也知道有人曾被治愈么?”
赵论不禁一愣。
他是没有跟辛虎斡细说过这事,但方才自言自语时,应该也被辛虎斡听去了。
于是,想了一想后,赵论点头道:“知道。”
刘隐眸子一沉,半晌才道:“好,我知道了——今晚你看住辛虎斡。”顿了一顿,又道:“告诉他,明日上山也不晚。”
赵论应声退下。
他知道,王爷这是怕辛虎斡意气用事,夜里摸出去寻仇。
可只是师兄意外中毒,因此杀害师父,就将账全都算在蓝不寰头上,以至于半夜摸去治愈的教书先生家里么?凭自己对辛虎斡的了解,赵论觉得当不至于——毕竟那个教书先生是好是坏还分不清。
毕竟他们是隐卫。
而王爷有命令,明日要上山执行任务的。
刘隐却觉得辛虎斡极可能半夜偷溜出去。
待赵论退下,他才琢磨起当年的事。
辛虎斡的师兄意外中毒,并发疯弑师,这事对辛虎斡来说,自然是个很大的打击。
可他跟蓝不寰的仇怨不止于此。
当年辛虎斡的师兄弑师之后疯跑下山,将山脚村庄里的三十几口人尽数屠了,之后往前走了几个日夜,去到另一个村落,又杀了几个人,吓得村民闭门锁户。
由于中毒日深,力气逐渐衰减,砸不开村民的屋门,他便又往前走,还没走出村子的范围,便毒发身亡。
因为杀害了不少村民,在辛虎斡的师兄死后,村民们将其枭首戮尸之后,把尸体投入河塘喂了鱼。
辛虎斡及两个师弟追过去时,辛虎斡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只有一颗头尚能勉强辨认。
师父的死,师兄的死,已经师兄做下的恶性,这一笔笔账,自然都被辛虎斡记载了蓝不寰头上。
当年围剿蓝不寰时,只是灭了其残虐的族人,至于蓝不寰本人,却一早就逃走了。
而镇上那个治好了蛊毒的人,既有可能是某位解毒高手,也有可能是蓝不寰的人,因此才会获救。
辛虎斡既然知道有人被治好,此地又有人豢养失心蛊,那么半夜摸过去,以图顺藤摸瓜找到仇人,未必是不可能的。
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关家的院子不小,总有三间屋子,陈设虽然一般,但屋里有榻有炕,睡十几个人却是足够,主人屋中以及刘隐睡的那间里更设有床。
隐卫们找了这个地方,着实是用了心的。
二更才刚过,睡在炕上的辛虎斡就悄悄起身。
结果刚出院门,就被守在墙边的赵论拦住。
“你还真要去。”赵论有些失望。
辛虎斡嘴唇紧闭,并不言语。
“王爷让我看着你,我估摸着你会挑这个时候出来,你果然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