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见少年吞吞吐吐，苑娘不禁问道。
“有一个不知身份，但……但面无半根须髯，我们疑心，便查了一下，发现此人竟是个太监。”
苑娘美目一窄，却没立即说什么，她冷着目光琢磨了半晌，才做出了决定。
“尸体就丢在这，通知涉及此事的门派，是否要来收尸，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少年闻言不禁微微一怔。
这样一来，岂不是跟各个门派挑明，说彼此间结下了梁子么？
可苑娘已经吩咐了，更吩咐得斩钉截铁，容不得他在这里质疑。
答应了一声，转头看见青衣男子，却也只是微微摇头，到底还是将苑娘的命令传了下去。
“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其他门派？”
青衣男子也有和少年一样的担忧。
苑娘摇了摇头。
“他们的人敢接这样的活儿，就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若是只是个人接的，与门派无关呢？”青衣男子不禁又问。
“所以我才说，消息送出去，是否要来收尸，让他们自行决定。”苑娘轻轻一笑，“不必如此忧心，若是机灵的，此时自然退步抽身了，要是有心掺合，得罪便得罪，咱们也不怕。”
青衣男子认同地颔首。
“走吧！”苑娘说了一声，自己先翻身上马。
青衣男子再不多言，只又去看望明香一眼，便带领众人一起离开。
与来时不同，为了照顾受伤的明香，一行人往回走时，故意走得很慢，且行且歇，一直到天黑才回到稷县的庄上。
庄头袁征亲自出来迎接。
“爹。”青衣男子先跃下马。
袁征却没应声，他越过青衣男子，直接走到苑娘跟前道：“有劳苑娘。”
苑娘抱拳回礼，微微一笑，道：“庄头客气。我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徒儿。”
说完这话，苑娘才跃下马。
袁征闻言又问：“五姑娘可还好？”
“受了些伤，无甚大碍，不过还是要劳烦庄头找人给她们看看。”
“她们？”袁征一怔，跟着微笑道，“不知除了五姑娘，还有谁受了伤？”
苑娘也不多说，转身到马车跟前，将车帘掀了起来。
袁征心中已有了猜测，为了求证，他跟着到马车前，借着庄上通明的灯火，探头往车里面看了一眼。
靠着车厢壁坐着，正闭目养神的，依稀是当年在庄上住过两年的五姑娘。
五姑娘的肩膀、手臂均有大片血迹，而模样依旧清秀可人。只是那张小脸也一如从前，几乎没有半点表情。
而车厢里头，另外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上满是尘土，脸上似乎也是灰蒙蒙的，可他却一眼认出她来。
青君！
即便她的脸上都是灰尘，袁征也能认出她来。
“这……”袁征十分惊讶地看着苑娘。
这苑娘怎么把青君带回来，还说要给她治伤？
“还望庄头相救。”
“救五姑娘乃是应当，但救……”袁征叹了口气，咽下了青君的名字，摇头道，“却是万万不可。”
他虽然决定了要拒绝，却没直言挑破，毕竟要给苑娘一些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