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戒备还真森严。
不过方才疏英说得那么邪乎,怎么侍卫轻易就放她进来了呢?倾君想了想,恐怕方才的口哨就是暗号,竹林里的老兄知道什么人可以放,什么人不可以。
这位兄台可是号人物了。
倾君假装无意,眼睛往左右扫了扫。
只有鸟虫声,一个人影儿不见。
看来是暗卫了。
刘隐对她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故意放她进来,突然下黑手。
虽然觉得刘隐没有那么无聊,倾君还是打起小心,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怕人看出破绽来——她毕竟是个冒名顶替,又来找刘隐兴师问罪的家伙。
竹林里的路弯弯曲曲,天上的日头又被竹叶遮了个严实,倾君辨不出方位,只能凭感觉走着。是否走了弯路,是否绕回原地,她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连个丫鬟、小厮什么的都没碰见,她就是想问路都不行。
过了半晌,倾君隐约听见流水声。
这是方才一路没有看到的。
应该没错了。
刘隐那么矫情,水流附近一定有什么亭子、小桥之类,或许他就直接把屋子建在水面上也说不定。
沿着水声走,果然见到一条潺潺的溪流,溪水上横跨一座竹桥,桥对面是小小几间竹屋,竹屋只有一层,外面看着十分朴素雅致。
还真是矫情!
倾君腹诽,从竹桥上走过去,站在几间竹屋前。
还是没个人影儿。
四周静悄悄一片,要不是这地方很有格调,又一直有鸟叫虫鸣,倾君还真觉得瘆得慌。
不过,是哪间?
难道要一间一间搜?
倾君忍不住呲牙。
说起来,那刘隐刚不还在弹琴么?好像自己从进院子,就没再听到琴声了。要是这会儿琴声响起还好,跟着琴声也就知道人究竟是在哪间屋子了。
这人不是走了吧?
应该不会。
倾君摇了摇头。
侍卫故意放她进来,总不是让她来看风景的。刘隐没那么好心。
不过这么一想,这停了琴声,应该也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想起暗卫放她进门,刘隐停琴,四周无人……这是要试探她是否认路??
倾君皱了皱眉,神情不觉严肃了几分。
那个“青君”,一定是认得这里的路的。刘隐这么做,只是一个小试探,看她是真的失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恐怕刘隐要头疼了,他的人不可能看出任何不妥。自己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人,筠修馆乃至整个武安王府,对她来说都极其陌生,她不可能认路。刚才的一切,看起来一定是无比真实的。
倾君得意一笑,想好戏到底,挨个屋子搜,转念一想又怕太做作,让刘隐反倒怀疑,变本加厉恶心人。再一想他做的那些烂事儿,倾君顿时一股气,才刚被迷路折磨到快要熄灭的怒火重新燃烧,连带着刘隐试探她的这些举动,都令她深恶痛绝起来。
于是,她两手一叉腰,大吼了一声:
“刘隐,出来!”
吼完,就瞪着眼珠子,来回扫着眼前的几间屋子,看刘隐会从哪间走出来。
竟然是最角落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