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溪干脆用有些嘶哑的嗓音说:“有话当面说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然后,定定地看着倾君,又问:
“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
一字一句。
语气十分冷漠。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好像倾君是为了什么龌龊不堪的目的,才把她囚禁在此。
倾君有些不虞地皱了皱眉。
殷清溪那么讥笑地看着自己,以及那语气不善的质问,都令倾君心寒。
倾君忽然不耐烦起来,忍不住打量起殷清溪来,心里则想:难道她觉得,自己是想要霸占刘隐,才如此控制她?
“怎么?不敢说了?”见倾君不答,只盯着自己看,殷清溪变本加厉,又问了一句,随即冷笑道起来。
倾君眸子一沉。
她突然想让人把殷清溪丢回慎王府去。
可一想到其实是自己拜托濮阳冥衍,才有了今天这个烂摊子,就只能先忍了一口气,打算问个明白再说。
濮阳冥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不想清溪知情,恐怕真相很伤人。
倾君心里一阵厌烦。
“带她出去。”
她说。
殷清溪于是又不配合,她挣扎着,大声叫嚷着,瘦得近乎皮包骨的手指死死抓着一切她能抓住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肯出去。
甚至,在吴氏伸手要封住她的穴道,以便让她“安静”的时候,殷清溪还扑向了那个有密室的衣柜——以死相逼。
“管倾君!”殷清溪大喊,有些丧心病狂,“你有胆子把我软禁起来,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真相?!你怕什么?怕我告诉表哥吗?”
表哥……
倾君牙根忽然痒痒了。
她抬了抬手,示意吴氏停手。
“她想听,那就让她听!”冷声吩咐,对濮阳冥衍说,“你慢慢说,一字不落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
说着,嘴角微微一勾。
或许殷清溪有自己的理由,可关自己什么事呢?
我特么又不是圣母,我为什么要惯着你?倾君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殷清溪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愤愤地看着倾君,嫌恶地抽了抽嘴角,冷哼一声,理了理衣袖说:“我很好奇,管夫人。”
她将“夫人”二字咬得极重。
孙叉和吴氏下意识就要张口,却见濮阳冥衍微微摇头,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于是,寂然的屋子里,只有殷清溪的声音还在响着:
“我早就知道你有手段,以你的身份,既然能进王府,必然有非同寻常的本事。只是,我很好奇——如果表哥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你这个夫人的位置,还能坐稳么?”
倾君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
中途却改成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呵”地一声,猝不及防地笑了出来。不是嘲讽的冷笑,倾君是真的笑了。
“你还是听完吧!”
她说。
然后忍不住想,女人嫉妒起来,还真是丑陋。
之前清溪在自己面前一直端着郡主的架子,虽然一派和气,却是施舍较多,不过是薛宝钗之与袭人的相处模式。
彼时倾君就知道,若是清溪真的嫁给刘隐,自己未必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