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看着吴氏笑了笑。
“事先知道我们过来?”她问。
吴氏一怔,随即摇头:“并不知道,若是知道王妃亲自过来,早起拙妇人定要进城买一尾鱼、两斤肉,给王妃添菜的。”
倾君不由得轻笑。
“两斤肉我也吃不了。”她故意打趣,“那如今我们吃什么?”
吴氏有些腼腆,模样又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晌午原定着煮面,既然王妃驾到,那就杀两只鸡,炖汤、吃鸡汤面!”
倾君立即皱眉。
胃里忽然一阵翻滚,滋味很不好受。
明香赶忙说:“不劳烦了,就吃素面最好,我们一路也颇劳累,吃油腻的怕克化不动。”
吴氏早就注意到明香了。
明香和倾君的关系非同寻常,这一点,吴氏只多看了两眼,也看出端倪来。她只是还猜不透明香的身份。
不过,既然服侍王妃的人开口了,那照做就是。
吴氏答应着,将饮水、果点简单打点好,便退了出去。
倾君胃里还反酸,勉强喝了半杯温水、一点蜜饯,才把不适压了下去。缓了两口气,她低声问明香:“为什么在这里留一户人家?”
“不止一户。”明香道,“这村里总共十五六户人家,其中过半都是咱们的人。”想了想,又说:“或者说,都是无垢山庄的人。”
倾君意外:“弄这么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京郊,总归是与其他地方不同,京城里需要照应的事太多,这些人在这里,传信也方便,藏人也方便。西郊也有,东郊和南郭倒是没有。”
南郭不住人。
东郊是几个皇亲国戚的田庄。
那两个方向,自然不方便像这样安插人手,只有北郊、西郊最适合。
倾君不由得沉吟。
“你去问问濮阳冥衍,我们这次在这里歇脚,究竟是为什么。”她吩咐明香。
明香答应着出去。
倾君的心却有些沉重了。
之前,少年带着她路过京城时那一次遇袭,倾君至今记忆犹新,濮阳冥衍故意在这里停下,未必不是想要帮她,通过他自己的站队表明立场。
可她不太想在欠濮阳冥衍什么了。
还不起。
倾君轻叹一口气,双手撑在身体两边,往炕上缩了缩。
炕头很烫。
即便是冬日夜里,也不过如此吧?倾君抿着唇角,四下里扫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可她也知道,像这样的暗桩,是不可能连个密室、密道都没有的。
难道说有人在这里藏身,为了照顾那个人,所以烧了火炕?
眉头一皱,倾君又滑向炕沿,准备起身出去。
明香正好进来。
“怎么了?”
“这炕是热的,我总觉得不对劲。”倾君说着自嘲一笑,“可能是应了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自从上次被刘氏的人围攻,我就总是疑神疑鬼。”
“正要跟你说这个。”明香拉过她的手,附耳轻声道,“濮阳冥衍说,之前你拜托他照应一个人,可巧碰上那人出事,就被他让人救下,藏在这里了。”
自己拜托的?
什么时候?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