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冥衍应该会拿来给自己看的吧?
倾君想。
于情于理似乎自己都有权利知情,尤其是于理,她是这一行人里真正拿主意的那个。如今只是回京,加上她身子不适,许多事才懒得过问,按照之前相处的情况,合该一切都报备给她。
可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好像也不太会拿给她瞧,毕竟神医的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了濮阳冥衍——原本明香就这么猜测,少年又把信摔在濮阳冥衍的脸上了,说没关系,不太能让人信服。
可若果然如此,那濮阳冥衍多半不会让自己知道,免得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所以,她要主动去问吗?
倾君琢磨了一会儿,没有拿定主意,而她原本的意思就是让神医离开,如今既然人已经走了,她直接按下不提,或许是最聪明的做法。
可没想到的是,等明香离开,濮阳冥衍忽然来敲门。
“歇下了。”倾君对着门外的人说,“若无要紧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映在门上的影子久久没动。
倾君蹙眉盯着看,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走,于是坐起身来,披了件褂子在身上,用被子把下半身裹严,之后又说:“若是着急,就先进来吧。”
濮阳冥衍却走了。
临走时,还说“也无甚急事,只是神医去了南疆,具体如何明日再禀告”,然后便告辞离开。
倾君拧了拧眉头,愈发好奇信上的内容。
不过她身子确实乏累,躺下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梦一个接着一个,虽不见得都是噩梦,却也折腾了一整晚,早上起来的时候,倾君的气色更差了。
明香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要吃早饭时,明香说什么也不准倾君出去大堂,就让伙计把饭菜都端进屋里,在门口旁边的小桌上吃了,吃完又赶倾君回床上歇着。
早饭后不久,少年忽然跑过来了,见倾君这样,又在口中把神医翻过来、覆过去,骂了十几遍不止,然后折了出去,说是要给倾君找东西配药。
一时少年不在,濮阳冥衍又来敲门。
见明香还在,濮阳冥衍有些犹豫,直到倾君说:“我这里离不开明香,有话你就直说。”濮阳冥衍才犹豫着进来。
他将书信直接递上。
倾君瞄了一眼那信封,见上头写的是“吾徒冥衍亲启”,于是便没有接。
“你说吧。”她懒懒道。
濮阳冥衍深吸一口气,又看了明香一眼,然后缓缓开口。他先讲昨天晚上的经过,才开了个头,就被倾君一口打断。
她轻轻抬手,示意他停下:
“就说信上写了什么吧!”
“是。”
濮阳冥衍应道。
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之前他看倾君,只是他的心上人,虽然她彼时就是刘隐的夫人;可如今再看她,听她说话的语气,竟让他望而生畏。
好像,现在的她,真的是武安王夫人更多一些。
即便他心里还有些放不下,可她,真像一个主子,一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