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潘氏控制了这么多年,表面上慎王还在争,可实际上那都是小潘氏想要争的。因为小潘氏针对刘氏,慎王才处处和刘隐做对。
如今小潘氏被殷夜如软禁起来,慎王忍不住琢磨,或许他和刘隐之间,也可以换一种气氛。
尤其,是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对刘隐始终打压的情况下。
不过还是先留后嗣要紧,毕竟自己不再年轻,而且续弦的事最简单,不像他惦记的宏图大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实现,甚至可能根本不会实现。
后嗣是一定要的,孩子的生母须得家世清白。
这一点慎王不会动摇。
慎王觉得,等殷夜如嫁出去,他就可以去寻个继室,最好是书香门第,不要门当户对,只要家世清白就好。若能一贫如洗,则更好。
至于绮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交给殷夜如了。
……
春日,天气渐暖。
太行山上虽然还有积雪,入夜溪流也会结一层薄薄的冰,但下了山,往东南方向走了两日,众人就明显感觉到不同。
“这才几天的工夫,地面都化冻了!”彭芹笑呵呵地说。
他心情很好,因为上官迟的情形更稳定了,如今已经可以偶尔动一动而不会流血,司马望那边更是清醒了过来。
无垢山庄的其他人心情也都不错。
只有神医,情绪反反复复。
有时候,他会因为看到司马望苏醒而老怀安慰地笑,有时候,又会因为乖徒儿失忆、丢了之前那惊天的本事,而一次次咂嘴咋舌,感慨命运不公、造化弄人,最后总是唉声叹气。
昨夜众人宿在县城的一家客栈,因为太久没有睡个好觉,加上倾君身子虚乏,在床上稍稍赖了一会儿,今日出门便稍晚了些。
倾君原就有些不好意思,窝在车里不出声。
偏偏神医还不肯放过她,一会儿感慨一句、哀叹一声,时不时地凑到马车旁边,变着法子问倾君问题。
问题都是关于药理的。
倾君听得头都大了——她哪里懂这些?
但神医那锲而不舍的精神头,还有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耐心,愣是给了倾君一种错觉,好像神医师父再多问几句,从前那个青君就能回来似的。
终于,在神医又一次凑过来问东问西时,赶车的少年把话接了过去。
“她不知道。”少年嘿嘿笑着说,“她现在连黄芪和甘草都分不清呢!你问她,不如来问我。”
“哎呀呀,可惜了,可惜了。”神医嘟囔着,没理会少年的话,“不过徒儿你放心,为师即便在毒药一项上不如你,医道却绝对敢说是天下第一的!徒儿你等着!”
等着?
等什么?
倾君在车里,还等着听下文呢,就听见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赫然是神医师父话说一半就走了。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外头有什么动静,倾君立即掀开帘子。
“这就说完了?”
她看着神医已经远远走开的背影,不解地问少年,想知道神医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