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倾君不怎么回答了，明香便缄口，唯恐打扰倾君休息。
第二日一早，众人借了锅灶煮了些杂粮粥，吃饱之后付了银子，便往京城出发而去。
……
慎王府，正房内。
小潘氏端正地坐在上位，左边下手第一张椅子，坐着来兴师问罪的殷夜如。
方才，在小潘氏亮出自己的底牌时，殷夜如的脸瞬间垮掉，以至于小潘氏觉得自己胜利在望，今天定能稳住殷夜如。
事到如今，殷夜如固然是敌非友，但小潘氏更加在乎、迫切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却是慎王那个老东西！殷夜如即便再怎么有野心、再怎么心狠手辣，终究是个女子。
小潘氏自己也是女子。
所以她更加觉得，女子在这个世道，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像绫罗那种都是剑走偏锋的下九流，真正在权力中心的女子，大抵是和她小潘氏类似要处处受限的。至于皇后和太后……
皇后会被废。
太后却很难出一个，不在合理的比较范围之内。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说的？”小潘氏自信地微微笑着，“你和我的仇可以以后再清算，毕竟我不是你真正的仇人，你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殷夜如眸光深沉，甚至有些阴冷的气息。
缓缓的，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小潘氏，问：“那个青楼女子如今在何处？”
小潘氏笑了。
她一直以为殷夜如不够分量，上不得大台面，没想到竟然这么狠，连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都不想放过？
不过，那样也好。
省得自己亲自动手损阴德，虽然原本她也是打算动手的，不过想的是杀胎不如杀人，等人回京生下来了，她再动手不迟。
“江陵府。”小潘氏果断说道，“只等开春天暖了，就送回京城来。”
“要接入王府？”殷夜如皱眉。
小潘氏摇头。
“宅子已经买好了。”她说着，忍不住冷笑一声，“就在往东两条街的青石巷。”让青楼女子入王府自然是不行的，那样慎王一定会被御使们咬死。
所以，只能当外室养着。
生了儿子之后，一些自然会有转机，又或者到时候直接杀了那个妓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慎王要的只是个儿子。
小潘氏把玩着手里的东西，饶有兴致地打量殷夜如，她很想知道，知道了这一些的殷夜如，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给慎王也下毒？
那可就皆大欢喜了！
殷夜如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新换的茶都凉透了，她才忽然抬头。
“这么急……”
她阴森森地笑着。
小潘氏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殷夜如只是虚空着双眼瞪着地面，加上一直没把殷夜如的手段放在心上，小潘氏虽然有些提防，眼下却没有想太多。
“自然是急的。毕竟，慎王府没有子嗣，只有两个毛丫头。”
她说着，又晃了晃手里的折扇。
“也是难为他了，一个不同文墨的废物王爷，居然也学人家画扇面题字，真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还是送给一个妓子的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