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颜小憩一会儿,金嬷嬷和齐嘉醒来时,她也就跟着一同起来。
外间的齐友年也只是眯了一会儿,听得里间叶欣颜两人轻轻的说话声,也不再躺着,起身做事。
叶欣颜既然已经打算告诉齐友年瑾融的身份,那就得从她自己的身份讲起,两人一边做事,她一边和齐友年详细说了国公府大小姐前前后后的事情。
叶欣颜的讲述给齐友年带来的震撼,可比他当初给叶欣颜讲他的过往时强烈的多。齐友年几次惊得停下手来。
他家叶子竟然是京城安国公的嫡孙女,更有甚者,今天光顾他们小摊的那位富贵公子,居然……居然是皇帝的儿子!
天呐,他还是清远县清河村的农人吗?怎么在这么个偏僻小地方,就能遇到这样尊贵的人?
更让齐友年难以置信的是,国公府大小姐和他孙女之间的反差。他对叶欣颜口中讲述的国公府大小姐很没有直观感觉,他家叶子,怎么看怎么善良聪慧,哪里是叶欣颜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这时的齐友年过于震惊,干脆停了手里的活儿,只呆呆的纠结着叶欣颜所说的过往。
缓了好一会儿,齐友年才满心忧愁的问道:“叶子啊,依然已经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会不会有一天,国公爷派人来接你回去?”
他刚刚才有了家人,也才感觉到和亲人相处的温暖,若是叶子和金嬷嬷离开,他简直不敢想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叶欣颜笑了,“爷爷,您都不知道名门望族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禹王虽然是皇帝的儿子,却是个闲散王爷,不管那么多闲事,一般情况下不会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再一个,就算国公府知道我还活着,若是有点顾念亲情,只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若不顾念亲情,为了国公府的脸面,不但不会把我接回去,只怕会派人来灭口。”
叶欣颜的话把齐友年吓了一跳,也让他更加忧心,“怎么会这样?若是他们知道你在这里,真的对你下手怎么办?要不,咱们爷孙几个先离开这里躲一躲?”
齐友年的话让叶欣颜感动不已。齐友年有多眷恋故土,她是知道的,却肯因为她再次背井离乡。
“爷爷不用担心,咱刚刚安定下来,还是先不要动。等事情有了变故再说,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嬷嬷能跑一次,咱们就能跑第二次。”叶欣颜说着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这个身份来之不易,而且现在的她有了齐友年和齐嘉这两个牵绊,是不能一走了之的。
她只能寄希望于瑾融,希望他不会把她的情况泄露出去,让她能安稳的过上几年。只要能悄无声息的过个五六年,就算国公府知道她的情况,看在她安安分分做个平民妇人的份上,只怕再懒得理会,她也就真的安稳了。
她不是盲目的相信瑾融。去年在京城她就遇到过瑾融,那时的禹王应该已经认出了她,却没有把她还活着,并且藏身于贫民区的事情说出去。既然禹王当时不打算揭穿她,那就一定不会改主意,或者发生说走嘴之类的事情。
皇帝的儿子,那是想闲散就能闲散的吗?若不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机智敏锐和坚毅的性格,只怕早就卷入皇子之间的争斗踩踏中了,哪里有这等悠闲的功夫,来这偏远县城的小摊,吃升斗小民的粗鄙吃食?
齐友年也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人,叶欣颜索性把她想的这些都说了,让齐友年只管安心,禹王爷远不是那等闲之辈,心里有着准主意呢。
既然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叶欣颜的身份没有被揭穿的隐患,齐家二房的日子也就照常往下过了,不同的是,他家多了齐嘉小朋友。
齐嘉背上的烫伤渐好,齐友年把正式过继齐嘉的事情提出来。
有齐友贵做见证,事情也是好办。齐友年、齐友荣两房人的男丁,在齐友贵和何全泰的见证之下,在齐家宗族的祠堂,举行了简单的仪式。
之后,在何全泰和里正处办了手续,变更了齐嘉的户籍和名字,在县衙备案。
从这时起,齐嘉就实实在在是齐友年的孙子,是齐家二房继承香火的男丁了。
齐友年说的没错,齐嘉经过最初几天的惶恐不安之后,在叶欣颜的各种纸质玩具的吸引之下,渐渐适应了齐家二房的生活。虽然还是会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却不再紧绷着神经躲闪,或者痴呆呆的发愣。原来紧闭着的口中,也不时地会蹦出几句话来。
齐友年欣喜于自家孙子的可喜变化,喜爱之下,加紧动作收拾出很多木材,琢磨着给小家伙做脚踏车。
而齐家二房的小买卖并没有受瑾融砸场子的影响,依然做的红火,食客也依然追捧,让齐友年欣慰很多。
继禹王殿下,也就是六爷光顾齐家小摊六天之后,他老人家的大驾再次光临。
金嬷嬷有了叶欣颜的解劝宽慰,再看到瑾融坐在她家摊位上时,神色自若了很多。就是齐友年这个一直在底层过活的平民百姓,在最初的惊愕、拘谨之后,也很快镇定下来。
三人摊饼、盛米豆腐、上主食,流水一样做下来,把禹王爷招待的……和别的食客没有丝毫偏差,看的瑾融不住的挑眉。
这么看来,叶欣颜主仆已经不打算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普通食客接待了?
看着老丈端上来的米豆腐,瑾融状似不满的问一句:“怎么还是这个浇头?不是说要另外做吗?”
齐友年连忙躬身答道:“回爷的话,小老儿一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