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车车顶向两侧伸出,刻画着墨色铭文的青铜长戟,就像是飞机的双翼一样。
在青铜战车那相当恐怖的行驶速度下,甩落滴滴猩红色,在清冷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妖艳光泽的血珠。
而当闪烁着拥有琉璃质感与彩色光芒的锋利戟刃随着血珠的坠落,将前方的空气和雪尘,皆如那破开盔甲后脆弱无比的人体一般,轻而易举地切成两半。在满是划伤痕迹的车身两旁留下了两道代表空气也会受伤的醒目白痕。
伤痕累累的青铜盔甲下身体紧绷着。
宽阔双手中分别持戟、持弓、持盾的战车兵和御车手身后,那多是皮质、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划痕与露出纤维的破口的披风,也伴随着些许落在身上的雪尘开始疯狂地“起舞”。仿佛是在以这上下翻飞的缭乱舞姿,来述说他们刚刚所面临的种种是何等的危险!
然而在下一刻。
殷商和西周双方,那冲出了漫天雪尘后还在不断向前的众多青铜战车,却是好似商量好了一样,突然一同扭转了身姿。
在以一只只异兽为中心的大螺旋扭转车身,一架架伤痕累累的车厢与旋转的血色车轮把地上的雪层又一次拍飞出去,化作随风而逝的雪尘之后。
纷纷都把目光隔着双方中间那稍稍散去一点,好歹已经能够看见刚才双方交锋时留下的数十架战车残骸的漫天雪尘,放在了只能模模糊糊勉强看到的对方身上。
仿佛是在与对方对视……
大家见过两支身处北地的嗜血狼群之间是如何战斗的吗?
我没见过。
但要是坦克、飞机和战舰(16~17世纪木质战舰)的战斗……那我想大家都应该和我一样不会陌生。(不是指舰娘)
“獠牙”与“利爪”交锋。
护甲与结构的比拼。
铁与血之间迸发出凄美的旋律!
在夕阳就要垂落山后的血色黄昏下,爆发出一场又一场代表死亡的轰鸣……
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而至于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那自然是因为双方战车在之后爆发出来的战斗与此相差不多了。
以一个范围广大的圆为战场,不断张开“双翼”在敌我双方之间穿插纵横。
以箭矢为牙,以双戟为爪,以护盾为甲,以自身为锤,在天空中冷风的呼啸下留下一具又一具失败者的尸体……
这就是青铜战车之间的战斗。
众多战车相互穿插间,充满一种异样的美感,也暗藏着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亡的危机!
虽然没有让世界火光四溅的舰炮、机枪和坦克炮,此时也不是什么美丽的黄昏。
但青铜战车那经过数百上千年的演变,最终才确定下来的武装,也是绝对不逊色与那些杀戮机器的利齿獠牙!
毕竟,哪怕在这场战争中看起来很轻易就会被破开,可在这个神秘力量不凡的世界,单单只是被巫术附上祝福,亦或者说诅咒的一件普通青铜铠甲,就足以让数把小型的现代枪械无法打穿。
——不是凭借材质本身的坚固,也不会防御多少子弹携带的冲击,但就是在完整度大于60的时候,无法被小于一定口径的枪械打穿……
“狼群一样的战斗么。”
“看来,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
站在追着西周战车一路来到这片战场边缘一个小土坡上的黑铁战车上,和身周那些一路奔驰的黑甲骑兵卫队一同看着这战车间真正的交锋。
在黑铁战车上那位因为陈翔可以通过系统能够直接控制战车“动力”(异兽)而显得很没存在感,但确实是有配备的御车手。和一位从黑铁战车车厢中走出,身穿着一袭腰间蛇纹腰带上绑着一个又一个彩色小口袋的拖地银纹黑袍,美丽的鹅蛋脸上没有戴巫祝们常备的怪异面具,只是用一种特殊的颜料勾勒出紫色眼影的巫祝服侍下,用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和一张毛巾,简单的清洁了一下身上在风干后让人有些难受的血痂。
最后擦了擦手,就将那张大半都变成了暗红色的毛巾扔回御车手手中端着的青铜水盆中后,脸上多少干净一些,不再满是血迹的陈翔开口说道。
言语间,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不过也是,毕竟以那分割,袭扰,然后一只只将敌人撕碎的狼群战术来说,战车数量更多士兵配合更优秀的殷商一方,确实占有非常多的优势。
更别说,他的身后还有着在被四百多辆西周战车一番分割肆虐后,损失了大概近5000人战力的殷商大军正在赶来。
但,结果真的会是这样吗?
在身边看似文静的巫祝好奇的目光中看向西周防线内大营,不,是镇西城的方向。
没有理会战车护栏上那些玄鸟叽叽喳喳的陈翔,目光中有些深邃。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或者说,答案不在他这边……
“嘿,傻大个儿!”
“之前打的怎么样?”
殷商那些没花多少功夫就在系统士兵的影响下重整士态的步卒中。
一个和周围人一样满身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身后披着一件血迹斑斑的毛皮披风,沿着战车留下的血色车轮印和异兽脚印,脚下同样在没过脚裸的雪地中,咯吱咯吱地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向战车的战场进发的高个儿壮汉。突然被一声来自身后,略带稚嫩的女声给叫住了。
他回身四望,那因为肌肉太多太结实,还有一道道伤疤而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