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凤溪军第三师第三队第五小队小队长武言求见,说是有天降警示,要呈与姜丞和姬发公子面前!”
城主府的正厅中,身穿米色斑点华衣,苍老面容上比起以前要明显精神很多、甚至让人感觉其年轻了不少的姜子牙,正坐在边缘漆上了黑色游龙的朱红桌案边,和身边只身一人,以样貌来看更是足以做他孙子辈的广成子举杯对饮。
面对侍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在进门后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语,他苍老的面容上明显露出了不悦。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你可知我正在招待贵客!?”
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非要现在我和对方有事相商的时候说?还说的这么没头没脑?丢不丢人!
听到这话,此时也已经看到广成子的侍卫也顾不得喘口气了,赶忙单膝跪地,低下头,抱着拳,对着姜子牙连声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还请姜丞恕罪”
姜子牙没有理他,转头就想要对广成子说些什么。
只不过坐在姜子牙身边,手中拿着一只雕刻有火凤展翅图样,足有小半个碗大的琉璃盏轻轻摇晃,让杯中醇香酒液散发出不同色彩与韵味光泽的广成子,却是有些玩味的笑了起来。
没等放下手中酒尊的姜子牙对他开口致歉,就对着姜子牙说道:“无事,师弟既然为周军效力,自然应当尽力而为,无需顾及师兄。”
然后,又对着那单膝跪地连声认错的侍卫说道:“你也无错,赶快起来吧。”
看着广成子面上的笑意,姜子牙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把锐利的目光放在了那单膝跪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侍卫身上。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那武言进来!”
显然,对于这侍卫此时既没有忘了谁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没有不给广成子面子的聪明举动,姜子牙在心中把他轻拿轻放了。
“属下这就去!”
听出了姜子牙话中不在追究自己打扰的意思,说着,这心中一喜的侍卫行了一礼就快步退出了房间,并在离去之前轻轻关上了房门。
而看着身穿青铜甲胄内穿蓝衣的侍卫站起身,在抱拳一礼后快步离开。姜子牙再一次转头,对着广成子苦笑道:“让师兄见笑了”
广成子茗了一口火红琉璃盏中竟然慢慢温热起来,似乎蕴藏了点点火焰滋味,能让人迷醉其中的醇香酒液。儒雅俊秀的脸上在微微泛起两朵红晕的同时,也变得不悦了起来。
“师弟却是见外了,你我师兄弟一场,我岂能笑你?”
“只是不知,师弟你对这侍卫口中的天降警示有何看法?”
看到广成子面上的不悦,姜子牙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客气了,太生分了,自然拱手向广成子道歉。
然后,在广成子有些无奈的白眼中,他发自真心的笑了笑,开始回答广成子的第二个问题。
“既是军中之人所言,应该不会是假的,毕竟军法如山。但也不能排除有小人作祟的可能!”
“而且若是我记得没错,凤溪军全军除了第二师之外都应该是在一周前就出城去接收镇西城周边那些,我军曾经因为军粮不足而不得不放弃的村落城镇。若真是我军刚刚回来的将士,应该不会注意不到今日恰巧正在巡视城门的姬发公子”
说道这里,姜子牙双眸微凝:“所以,这说不定是一枚被帝辛特意扔出来,想要引发混乱的棋子!”
“而若真是这样,帝辛在我军之中布下的间谍就真的太可怕了”
听着姜子牙的分析,广成子眼中闪过了丝丝赞赏。
虽然分身在场目睹了一切的他,知道对方所想的全是错的。但这种事先考虑最坏结果的思维方式在他看来却是没有任何错误!
甚至,在这方面,身为人仙的他自觉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想的比姜子牙更好,只能靠着强大的计算力想的更全面,并以此来进行总结。
“师弟,你确实成长了。”将手中火红又剔透的琉璃盏放在桌案上,广成子看着姜子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起来,在你下山后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让你成长了这么多。”
十年前在昆仑山上为了修行而挣扎的姜子牙,那油嘴滑舌的无赖样子和那早已逐渐封闭的心灵,广成子都还和他的容貌一样记忆犹新
他能够肯定,那时的姜尚绝对不会露出现在这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师兄”
姜子牙有些语塞。
或许是当局者迷的关系吧,虽然慢慢改变的是他,但他并不太清楚广成子所说的成长是什么。
毕竟在心底死死保留着最后一丝曾经身为天才的自傲的他看来,自己变得再优秀也不奇怪。
而且不想对家里那个老婆子服输的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改变是因为有了一个可以挂在心中的人
哪怕,他很清楚曾经某段时间自己心中的无措和彷徨,是因为那时的他自知自己早已孑然一身。
只是,正当他想要出口向面前一脸欣慰的广成子询问他口中的成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却是恰好响起。
然后,就是一道让姜子牙感到熟悉的报告声。
“姜丞,武言以带到!”
“进来吧。”
推开房门。
带着一个身上穿着半新的蓝色麻绒内衬,外套着一件除了灰尘、污渍外还有着好几条清晰白痕的皮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