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都市现代>折枝花满衣>469、老牌豪门

六月底连着下了好几场雨,一年一度的观莲节也泡了汤。

唐家索性把宴会改在了七月初,到时姑娘们也放了暑假,于时间上也从容。

这次的宴会并没有广帖子,宾客范围非常小,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老牌商家之宴——前来庆贺唐老爷子任“饰造办”的,全都是与其同龄同辈的人,且所主持的家族生意今日仍旧屹立不倒。

也就是说,这些家族至少辉煌了五十年。

一旦富过了三代,其行事做派与那些乍富之家就远远不同,或多或少总能被岁月打磨出一股子贵族味儿。

因此,在今天的宴会上是看不到过于光鲜亮丽的衣裙与的饰的,很多掌家人都是一袭穿旧了的宴客衣衫,那些太太们便也不好太过夸张,只能暗走低调奢华路线。

宴会形式十分传统,老爷子们聚在瑞阳厅,老太太们聚在瑞云厅,孙辈们也都规规矩矩守在长辈身旁恭恭敬敬地聆听教导,心眼子多,更是懂得在察言观色中偷师学艺。

今日的主题不是花宴,年轻人们也匀不出太多的心思去想旁的——像这种千载难逢的时刻,简直几十年一遇,能把京都商贾大门户的掌家人甚至创始人齐聚一堂,除了唐家,也就只有金家了。

笑笑也算长了见识,从前以为商贾人家只认生意和家底,今日才知晓,原来商贾也是分阶层的。

这种经历,恐怕只有来到元龙朝才能有所体悟,笑笑第一次感受到了后世经历的苍白。

虽然在来到元龙朝之前,国家已是一派经济繁荣,但因为经历了前几十年的一个断代,所以那些把握经济命脉的富豪们,即使拥有泼天的富贵,也富不出三代,有年份管着呢,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吹了多少年,谁也跳不出这个圈儿去。

因此,笑笑在现代所了解到的仅有“富二代”,那些所谓的富三代四代五代,是专属于欧洲老牌资本家的。

而今日来到唐家的年轻一辈,至少也是富够了三代的。笑笑站在自家姐妹中看向这些人,觉竟有一多半儿都不认识,不觉有些茫然。

比如,看不到温家的人,虽然温家是祖辈经营的香料世家,但从温伯父那一代才从云南迁至京都,这便不能算数;也看不到如今叱咤商场的沈家,沈家毕竟是从沈英白手里才达起来,在今天这些大亨眼里,只能算会赚钱的小辈;至于近些年才在京都立足的瑞彩家与霓节家,更是排不上个儿……

“有了这份认同感,便更容易亲近。”欢颜是这么说的,以一种旁观者清的态度。

欢颜与翁公子的亲事已经定下,年底就成亲,因此这时候便更多了一份从容。

其实,众姐妹中最识时务的人就是欢颜,只可惜偏偏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命中煞星,在他面前,什么名利金钱全都一清为零,只想跟他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只是,本领就是本领,从小就磨练出来的东西是抛不掉的,因此欢颜对今日的这些宾客很有一番研究。

“白家的祖上出过两位进士,生意上又是经营笔墨纸砚古董文玩的,属于商界难得的清流之家;蒙家就不一样,他们曾祖父是开赌场起的家,后来虽逐渐立起了其他生意,但总也洗不脱身上的那股子匪气,你们看那蒙七蒙八,看看那个眼神儿,倒是能哄住那些小商家的女孩子……”欢颜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难得姐妹们也都愿意听。

在舒颜眼里,这些人都是再好不过的写作素材,又有钱又有暴力,再添上几段情,转眼就能出一本畅销书;

展颜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姐姐已开了这么个不好的头,自己对此不上心也得上心了,至于金仲伦,就先把他当成个梦吧;

笑笑还懵懵懂懂地徘徊在老商贾阶层的大门之外,今日更多是看个稀罕;

嫣然是几个姐妹里最上心的,甚至早在半个月前就把想到的这些人列了个单子,哪些人做选哪些人做后备,全都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如今再听二姐姐这么一讲,心里便又添了几分把握;

莞尔没心没肺,却也知道打听谁家的实力最雄厚,谁家在走下坡路,多少了解一些以后跟同学们也有的聊;

可掬似懂非懂,却也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

姐妹们此刻都坐在小花厅里,随着别家的姑娘们纷纷走进来,欢颜便渐渐住了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带着妹妹们上前迎客。

笑笑终于看到了一张熟面孔,是6家的长女,闺名叫做娟净的,也就是在大王庄开医馆的那位学姐。

方才也听欢颜提到了6家,这一家是实打实靠着医术起的家,开了京都最大的医馆,家族里也出了几位御医。

这位娟净学姐是个话少的,其他的那些姑娘们话也都不多,也不知是真不爱说话,还是端着架子,只有三三两两要好的凑在一起轻声细语地聊着,谈谈天气说说生意,甚至论论棋谱,反正从她们口中听不到普通宴会上的八卦流言。

大家安静自适,倒省了事。

“和人家一比,咱们都俗不可耐。”莞尔嗑了个瓜子儿。

“谁还不知道谁,大家都端着呗,怕被人耻笑。”嫣然扫了一眼这群姑娘们的打扮,就知道每一个人都是揣着心机的。

今日的宴会本只请了几位老爷子老太太,也不知谁家提出了带孙辈出来开开眼界,这才有了今日的排场。

因此,今日的年轻人里,男子数量远远多过女子——带孙子出来是跟着老前辈长见识学本领,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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