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芙蓉看到的四个琉璃小人儿,竟是一套香露瓶子。
瓶身都是一致的笔直修长,只在中上段有一个微微的弧度,仿佛美人纤细的腰肢,整个瓶子也因为这盈盈一握,显得格外别致。
四只香露瓶就如同四个身段高挑的美人,区别只在于瓶盖部分,这些瓶盖被设计成美人的头饰,每一款都代表了不同美人的气质。
“莫非,这就是四佳人香露的瓶子?”澹台芙蓉好奇地拿起最抢眼的一款,这瓶盖乃是一顶女将军的绒缨头冠,还配了两根细长的染色羽毛,权做两根潇洒的锦鸡翎。
笑笑纠正她:“如今的四佳人香露是羽先生的。”
“到底是谁的,大家心知肚明。”澹台芙蓉一激动,手上就不觉用了力,那一顶头冠居然被摘了下来,“哎呀,被我给弄坏了!”
笑笑急忙将那头冠再次扣在瓶盖上:“这本身就是活动的,这些头饰是用来起装饰效果的,若是和香水瓶盖连成一体,每日使用的话难免会被磨损,倒不如设计成可拆装的。”
澹台芙蓉研究着手上的小头冠,不过鹌鹑蛋大小,很是精致可爱:“这个主意好~等香露用完了,就把这头冠再重新戴上去,作为收藏品摆在哪里都是好看的。”
“我们也是想尽了办法,不想被对方那四扇美人屏给比下去了。”笑笑把四个香露瓶齐齐摆在澹台芙蓉面前,“还有什么可改进的,你给提提意见。”
澹台芙蓉仔细看了看,只觉得新奇有趣,令人爱不释手:名曰西子的香露瓶盖,乃是用了双螺髻效果的瓶盖装饰;名曰碧大家的,则另辟蹊径,选择了一顶轻巧的竹编斗笠,更迎合了“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快意人生;名曰海伦的这瓶异族风情的香露,选择了同样极富异族风情的华贵幕离,上面镶满了彩色琉璃珠权作异域宝石;最后一款,便是这款头戴绒缨冠的姽婳将军了。
澹台芙蓉出于好奇,将四款瓶盖上的头饰分别取了下来,蹙着眉头认真看了半天:“另外三个都好,只是这个女学生的双螺髻,能被取下来,让人感觉诡异,你不觉得?”
笑笑望着被芙蓉取下来的这一对双螺髻,也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这不是斗笠、头冠和幕离,按说不应该被取下来的。
“你们的意思是,这是假髻?”
笑笑被芙蓉逗得哈哈笑起来:“那也很别扭啊,我们之前却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双螺髻是最能代表女学生的型了。”
“改可不好改,要不你们给这双螺髻戴上咱们学里的头巾?用两块水蓝纱给罩上?”澹台芙蓉认真地献策。
笑笑想象了一下,仍然觉得不好:“最好能摆脱头,不然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澹台芙蓉伸了个懒腰:“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想出来的,我都困了,要不先睡去吧,明日还要去学里呢!”
“你头都晾干了?”
“晾的差不多了。”澹台芙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寝衣,是笑笑还没有上过身的新衣裳,“之前也没觉得咱俩差那么多,穿上你的衣裳才觉差不少呢!你多少斤?”
“我是在正月人日那天称的,差不多八十斤。”
“你才八十斤?”澹台芙蓉挠挠头,“我九十二斤……”
“你个子还高呢。”
“咱俩顶多差个半头。”澹台芙蓉掐了掐自己的腰,又掐了掐笑笑的,“这么一量,感觉自己像个水桶!”
笑笑边笑边拉她向卧房走去:“得啦得啦,哪里有这样曲线玲珑的水桶~”
“真的,我特怕我随了我娘,我娘这两年就胖起来了……”澹台芙蓉一路走一路说,一路觉得新奇,始终不敢相信这就宿在了同学家里,走过正间门口时,恰看到东厢门前的那一棵大梨树,在夜里看,如同落了一树雪。
“你真要跟我一床睡?”笑笑又问她一遍,“我可是让她们把东厢房都给收拾好了。”
“我就想和你一起睡,咱们两个说悄悄话儿~”澹台芙蓉穿着笑笑的寝衣——青绫子的小衫和裤子被穿出了几分俏,琉璃灯一照,腰身上下就闪出一片水泽之光。
和澹台芙蓉一床睡,笑笑并不觉得别扭,以前在大王庄,毕竟一起生活过三个昼夜:“真没想到,咱们竟还有缘分同寝,让我想起当初在大王庄桂婶儿家的情形了。”
“不过是从秋到春,却觉得像过了很多年似的。”澹台芙蓉也不觉回想起大王庄的那些事,“仔细一想,却都像生在昨天。”
“有些事情,当时只道是寻常,日后想来,却都是永恒。”笑笑活了两世,比常人愈加明白这一番道理。
谁知这随口的一句话,却深深触动了澹台芙蓉:“说不定多年后想起来,今夕的你我,就成了永恒。”紧接着又说道,“所以,就要趁着有缘相见的时候多见面,把想说的说尽,想看的看尽,日后才不会觉得后悔。”
“说的太尽太透也没意思,即使是朋友之间,也该保持一些小小的神秘感。”笑笑有自己的想法。
澹台芙蓉却点点笑笑的额头:“你这姑娘,都要跟我同床共枕了,还想保持什么神秘感?”
笑笑失笑,先一个坐到拔步床上:“你习惯睡里头还是外头?”
“我睡外头!以前在家里与姐姐妹妹同寝,我也都是睡外头的!”澹台芙蓉说到姐姐妹妹,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姐姐,心里的怒气还是无法消除,甚至产生了一种与其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想法。
“澹台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