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琦送走杨府的管家后,高兴的抱着连音就是一通举高高、转圈圈,他是实在没想到,杨清李最后竟然会同意让他来做这教书先生。
连音扬起笑,看着杨云琦面上拨开愁雾见晴霁后的明亮面色,他其实长的不差,只是太多的愁困情绪堵住了他,使他看起来有点颓丧,只要将这些负面情绪拨开,他会变得更好的。
杨云琦只知道杨清李想通了,愿意将族内学堂和族内一应子弟交与自己,却不知道杨清李愿意这么做,完全是怕他真去陈家的学堂,更不愿意杨云琦教陈家的子弟,万一将来陈家的子弟们将来高中,那岂不是杨云琦的功劳了?
其实杨云琦那天离开后,杨清李就派小厮去查陈家有没有找杨云琦的事情了。
只是这本来就是桩子虚乌有的事,小厮哪能查的出来,回报的消息当然是没有。
可是杨清李不相信,比起杨云琦和他派出的小厮,他还是更相信稚龄的连音,觉得她这样小小年纪,是不可能有什么城府和心机来骗他这官场打滚的老江湖的。
偏偏连音就是这么正大光明的骗了他,还骗的他深信不疑。
杨清李为怕杨云琦真的去陈家学堂,也因学堂先生一职确实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当下就拍板定下了杨云琦。
虽然杨云琦同是杨家族内人,不过在薪水方面,杨清李也没克扣,一应待遇全部比照之前的先生。
原本杨云琦想的是,便是银钱少一些也不要紧的,没想到杨清李那么慷慨,杨云琦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第二天,杨云琦早早起床,特地翻出压箱子的衣衫,穿戴的一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寒酸。
连音先是夸赞了他一通,随即才问他说:“爹爹,我能一起去学堂吗?”
杨云琦想也不想的道:“当然能。”他这一去得下午才能回来,留她在家里不可能,交托给别人带,他也不放心,当然要带在身边,反正连音如今还小。
连音甜甜一笑,放心了。
族内学堂离杨家有点距离,父女俩一早就要出门,这才在定好的时间里到了学堂。
彼时,学堂里已经坐了不少族内的子弟。
如今学堂里的子弟大多是杨清李家的小公子,或是嫡系的几位小公子,旁系进来的很少,大多去别地的私塾念书了。
学堂里坐了十几个小子,口中响亮的念着之乎者也,目光瞥到窗外的杨云琦后,又好奇的转头来看他。许多人都已经知道如今的先生要走,会有新的先生来的事情,现在瞧见杨云琦,就知道他一定是新先生无疑了。
几个年纪大的公子倒是对杨云琦有点印象,看了他几眼后,就收回了视线,继续专心致志的摇头晃脑。
学堂的先生姓封,快入花甲之年了,满头的银灰,胡子也是灰白一片,只是眼神矍铄,光用看的就给人一种很有学问的模样。
封先生知道杨云琦,见了他笑的很和气。
杨云琦向他行了大礼,对方安然受了,随后便开始为杨云琦说起学堂的事宜,比如如今学问教到哪儿了,平时都是怎么教的,学堂里谁学问学的最好,谁有最调皮捣乱,封先生全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学堂每天辰时开学,午休是一个时辰,午休结束后,下午再学一个半时辰,而后便放学了。
杨云琦将这些全部都记下后,又对封先生说想来听他几天课,也好看看具体情况,封先生应下了。
于是学堂的最后排,就多了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
学堂里的公子哥们对坐在后排的人很是好奇,课上不时回头看望,当然了,他们一开始看的是杨云琦,到了后来看的就是连音,毕竟不认识这个女娃娃。而且在他们的印象里,女孩儿都不爱听先生讲学问,她却还听的有模有样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
可惜连音不能同他们说,如今先生讲的这些,她全学过了,而且还学过不只一遍!
课堂上,不只公子们会忍不住好奇看连音,就连杨云琦也不时注意连音的情况,怕她会不会打瞌睡,会不会觉得闷,又怕她会吵闹。不过好在连音非常的乖巧,半点都没让他操心,杨云琦这才松口气。
下学堂后,杨云琦牵着连音回家,路上忍不住问了连音对学堂的感觉,主要是想问问连音明天还愿不愿意去学堂。
连音则说:“以后爹爹在前面坐着,音儿还坐在后边听,可以吗?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音儿也能问爹爹吗?”
杨云琦心里暖意融融。
“当然能。”
连听了几天课,熟悉了封先生的一些讲课习惯后,杨云琦在月初正式成为了学堂的先生。
一干公子们一开始还颇有些不习惯,不过等两天后,他们就全部都习惯了,甚至还觉得杨云琦的课讲的比之前的封先生要有意思一些。
一眨眼的时间,杨云琦在学堂里教了整三年的书。
如今的杨云琦已与李秀娘刚去时多有不同,每月的薪俸再也不怕不够家中的开销,身上的衣衫也再不是寒酸模样,就连他面上聚着的愁容如今也散开了一大片,每每下课回家的路上,还会有大小媳妇偷看他。
他讲了三年学,连音也一直坐在学堂最末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讲课,原本说有不懂的会问他,结果三年来,她却不曾在课堂上问过他一句。
三年里,年年课堂都要添几员新生,每每新生来了,都会先好奇一下坐在课堂最末端的连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