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连音的回答太过突兀,贺南风根本不曾也不敢考虑过这样的答案,以至于他听到连音的回答后,直接坠在了怔愣状态里,好半晌都消化不了。
面对这样明显失态的贺南风,连音也没开口催促他。相较起他发傻的状态,她其实也在回答后生了几分忐忑,以及犹豫。
结界外的看客们不知躁动了几回了,因为贺南风布了结界的关系,结界外和结界内已成了两个世界,谁都听不到谁说话。然而外头的人不知道,这会儿都已由两人双簧转成了多人小品表演,可那相对的两人始终没有反应。
说了半天话的看客们砸吧着嘴,不得不满心的佩服贺真君,不愧是号称第一的尊者,定力果然高人一等。嗯,对面那位也不愧是被尊者相中的道侣,定力同样了得!
“了得个鬼啊!难道你们看不出贺真君早已经布下了结界吗?”高阶修为的看客忍不住冲旁边低阶修为的咆哮。
低阶修为的看客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确实见着尊者张过口。”原来是布下了结界,难怪没声。
“贺真君未免太过小气了!刚才让那结婴女修做他道侣时不是很大方?头都开了,好歹也让我等知道知道后续,跟着沾沾喜气啊。”
旁边高阶修者冷哼一声道:“你看那架势像是有喜气可沾的样子?若是贺真君被拒绝了呢?他一个怒起,将我等都横尸于剑下绝口,你觉得哪个可能更大?”
“这个……”低阶修者说不出话了,看这架势,好像确实没什么喜气的模样。
未免殃及池鱼,要不然还是先走了?低阶修者这般想着,默默往后退去。
结界里,贺南风的神思终于归位,再看连音时,一扫之前的抑郁、纠结、苦恼和歉然,只余下了乍然绽放的幸福感,以至于清冷的面上都开出了花儿。
于是结界外看哑剧的看客们全都露出一脸骇然,向来冷清高贵的贺真君竟然笑了!
他竟然还会笑的啊!
贺南风内心激动的无以复加,但表象上反而克制起来,既没像个高兴坏了的孩子那样一蹦三丈高,也没有傻乎乎的再向连音确认一遍他有没有听错,只压着一颗跳跃不停的心同她保证道:“我绝不会让旁人指摘你分毫!”语态认真至极。
连音眸中漾出一道清浅的笑,慢慢摇摇头道:“徒儿不在意。”
听着连音低悦的声音,贺南风心里一圈一圈的全是悸动,分明连音只是说不在意,可他偏像磕了糖那样,都甜进了心里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连音给他的回答实在太叫他满足了,也不知还该说些什么。两人便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着。
越看对方,贺南风的耳尖越是浮现红意,渐渐染成了天边的绯红。
千年的老光棍,动起情后却像极一个傻愣愣的毛头小子。
连音的手还贴在他捂着伤口的手背上,这会儿大约是他心口跳动的厉害,一次次快速有力的跳动竟顺着他的手背传达给了她。
“师父,可以给我瞧瞧你的伤口了吗?”连音还没忘记这事。
贺南风已得了全天下最大的满足,也不再隐着不给连音看,顺从的让连音移开他的手,在露出伤口时,贺南风低笑着先一步说:“只是擦了下,小伤一道,无妨的。”
被连音这种才结婴的修士伤到,对于贺南风这种大能来说,确实不过小伤一道,只要他愿意,他随时能将快速将伤口愈合。
只是他刚才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还使劲用手按压着伤口,以至于此时伤口还是清晰可见。被划开的衣衫四周全染着斑驳血迹,使伤口看起来有些狼狈,连带着也损了不少贺真君的高贵模样。
连音看着那带血的伤口,不放心道:“我唤金君出来替师父疗一疗伤吧。”
“不必那样麻烦,这点小伤,过一会儿便好了。”连音不提,他都快忘记还有一个金君的存在。
这回连音离开云阳宗,说都不与他说一声,却还没忘带着金君一起离开,这对贺南风来说,可不就是够喝一壶醋的事。
而今好不容易就他们两人,又是这样的美好时刻,贺南风怎能容许金君出来破坏气氛。
鼻端轻嗅出属于金君的一缕淡淡药香,贺南风的目光很快锁定在连音佩戴在腰间的香囊上。
没想到连音竟将金君戴着这般贴身的位置,不消说,贺南风心头的醋意更是盎然,眼见连音没有注意,他抬起另一手悄悄的一拨,将装着金丹的香囊攥进了他的手里。
香囊内的金君似乎是感应到了自己离开了连音,有些躁动的想要化出形来。贺南风立即用自身的灵力压制住,直到金丹感受到是贺南风的灵力,才慢慢的归于沉寂,不再躁动。
贺南风这才满意的眉目舒展。
他这动作看似随意又隐蔽,但根本没逃过的连音的眼。她眼角余光里见着贺南风将金君收入了袖中,压着要问他要回金丹的冲动,故作不知的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是让金君来处理吧,也不知会不会留了疤。”
贺南风听后立马道:“便是要它留疤,留疤才好。”
连音就着他的话,眼里露出不解。
贺南风翘着唇笑道:“这是证据。”
“什么证据?”连音一时反应不及。
“你赢了我的证据。”贺南风说着垂眼往自己伤口瞧了瞧,瞧那伤口就跟瞧宝贝一样。
连音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意思,也想起了之前围观修士说的话,只有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