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音愣看着贺南风,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金丹一脸平淡,他虽有人形,但是他的确并非真正的人,对于贺南风说的话,自然也不会生出其他多余的想法。
倒是贺南风在话出口后先不自在起来。
原本他拂袖而去,整个人气的半死,甚至想着短时间内不想见到连音,只怕见了她后会气的失控。
可一回到自己屋中,他越想越不对劲。他若真不见连音,岂不是给连音和金丹提供了独处的机会。他不会忘记自己闭目打坐时,突然听得隔壁徒儿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时,他当时的那种难以置信,整个人都蹿了起来。
他绝对不能让连音和金丹共处一室,毕竟金丹是男的。
此处就两间屋子,他一介化神大尊,当然不可能和非人的金丹共处,又不放心连音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唯恐那颗金丹会趁着自己不注意时接近连音,想了想后便有了让连音与他共处一室的想法。
不过贺南风也不能将这些想法说出来,只能道:“若你还希望为师指点他,便听为师的话。”
连音听他这样一说,哪里还会拒绝,也不用他再多话,立即遵照他的指示搬家,将自己住的屋子腾给了金君住。
对于自家徒弟这般听话,贺南风心情甚是微妙,既有达成目的后的放心,又有些难掩的苦涩。
他徒儿这么听话的出发点,全是为了那颗非人的金丹!
而金君那边,看着师徒俩火速达成协议,以至于都没有机会告诉他们,其实他不需要住一间屋子这么浪费,他虽然已有人形,但其实他还是可以变回丹药的。
不过那对师徒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问他,是以他便乖巧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
其实在到达了结丹期后,睡觉之于修炼者已经不再是必要,打坐入定也是一种休息。
是以连音与贺南风同住一屋,也没什么好多心和多想的。
两人晚上根本不睡觉。
一人一榻,相对而坐,齐齐入定。
贺南风要连音搬到自己屋子里,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让连音将浪费的四十年灵力都补回来。怎么补?自然是勤加修炼,不得再松懈。
是夜,万籁俱寂时。
连音在打坐运行了几个周天后,慢慢沉淀下灵力,睁开眼望向对面的贺南风。
对面的贺南风正紧闭着双目,连音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也不挪开视线,直到贺南风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睛回视她:“不好好修炼,又偷懒。”这话说的心虚,其实一晚上没有好好修炼,一直睁着眼看徒弟的人是他。
只是他动作迅速,赶在徒弟睁开眼前做出了一副入定的模样。
“师父,徒儿想和你说金丹的事情。”
贺南风一听,又闭上了眼,半分不感兴趣的要继续打坐修炼。
但有些事,连音却一定要跟他说,白天时贺南风不给机会,这会儿她可不让他再逃避。
“师父,徒儿白天没说。那金丹感念我助他修得人身,认了我为主。所以,徒儿为他取了名字,叫金君。另外,还有一事想要求得师父原谅,……我擅自将师父的姓给了金君。”连音顿了下,接着说:“所以,他叫贺金君。”
贺南风猛然睁开了眼睛,久久的看着连音。
面上表情不动,但心底有一处塌陷了一块,而塌陷的原因是因为那一块软化成了泥。
用了他的姓啊……
贺南风觉得他倒是不那么讨厌那颗金丹了。
然而贺南风的这份“不那么讨厌”并未坚持过三天。
从第二天开始,他教导连音修炼时,连音身边五步内便站着一个贺金君。
贺金君对修炼一事很认真,只是相较起他这个化神期的尊者,贺金君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连音身上,各种需要教导的内容,也都是由连音来演示给贺金君看。
练剑时,贺金君的动作不到位,连音手把手将他的动作规范。
打坐吐纳时,贺金君不得要领,也是连音细细的同他讲解,语气柔和,令听的人如沐春风。
最让贺南风无语和忿忿的是,贺金君作为一个本体是金丹的人,除了会思考、会说话、会依样画葫芦的修炼之外,其他的一概不会!
也就是说,贺金君在生活起居上,就与一个弱智别无两处。
就连他的长发,也是由连音替他束起来的。
束发时,贺南风就在旁边看着,手中隐隐积攒了一股力量,要不是连音与金君靠的近,他怕是早就出手秒了金君。
这么大个人非但束发不会,还有许多生活上的行为都不会,全要由连音去教导他。
而连音竟能有那么好的耐心,贺金君一次学不会的,她能教上两次三次或者更多次。
贺南风从不知道他从小疼宠到大的徒儿,竟然会有那么好的耐心。
他的娇娇徒儿,竟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儿。
眼看着连音和贺金君那样亲密,相处的又是那样融洽,贺南风的心情越发抑郁起来。
很多次,贺南风甚至嫉妒的想,若他是贺金君该有多好。
他真的很想与贺金君换一换身份。
哪怕贺金君只是一颗金丹,算不得人。
贺金君的存在并没有瞒过云阳宗的温掌门等人,在他随着连音开始修炼的第二天时,便有云阳宗的弟子瞧见了这么个金发的怪人,而后偷偷的禀报了温掌门。
温掌门在得知情况后,当即就亲自前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