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刘大人要赎回庄子的消息传出来后,山庄里的那个姓张的员外老爷好象消停了许多,除了山庄外留了几个人外,所有的家丁都撤回了庄子里,所谓的宵禁也成了一纸空文。
尽管刘家寨的人没有夜跑或者跳广场舞的爱好,但自己一下生就踩着的土地,一下子多了些规矩,心里总有些别扭。如今这规矩总算是没有了,立即感觉喘气都顺畅了许多。更何况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如今听了这么大的动静,谁还能在床上躺得住?一个个急急在披了衣裳,火急火燎地往山上跑。
工坊已是一片狼籍,高大的门楼倒了半边,“盛唐工坊”的巨大匾额摔在地上,被横飞的乱石碎砖砸得面目全非。整齐的厂房已经荡然无存,遍地的瓦砾中,再难寻到丝毫机器轰鸣,热火朝天的痕迹。
按着张冲的吩咐,山庄一直都是外松内紧的。刘家寨籍的家丁已经基本上被清退掉了,尽管不少人舍不得离开,如果他愿意,微微点下头,至少会有半数以上的土著青壮会跟着他们走。但对于人口就是财富的年代,如果真的把这些人留下来,那就等于把刘家寨变成了一片平地,这样的结果,刘大人一定会肉疼的。张冲的想法是,既然决定放弃掉山庄,那就要干净彻底,官粉都是得搽到脸上才好看。
盛唐商行的管理体系已经基本上完备,特别是在家丁的管理上,尚诚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将人员重新调配到位。保留下来的的家丁都是盛唐商行的铁杆,不用多说,全都自觉地打紧了精神,非常时期,一个个都是衣不解带,睡觉也睁半只眼。
这边一响,所有的人第一时间就按照预案动员了起来,等张冲等人赶到现场时,家丁们已经控制了局面,工坊四周拉起了警戒线,要害的地方,都有人把守。看热闹的人尽管非常想到最里面去看个究竟,但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家丁和他们手里明晃晃的兵刃,终究心里有些虚,只好情愿不情愿地站在线外,伸长了脖子,探着头,希望能找一点能让自己回去和四邻吹嘘的谈资。
“究竟怎么回事。”张冲沉着脸问道。
“回员外。”负责值守的家丁队长见张冲过来,快步迎了上去,施了一礼,回道:“有刘家寨的村民夜闯工坊,触动了机关,引发了爆炸。”
张冲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有没有伤亡?”
“死了一个兄弟,还有两个兄弟受了伤,其中一个伤的不轻,怕是救不过来了,另外一个性命倒没有大碍,不过白先生说,胳膊保不住了。娘的,刘家寨那帮畜牲倒没有伤亡。”
张冲听完,好久没有说话,最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