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是轻易不会动怒的,但怪就怪在姜喜宝姑姑那番话勾起了她记忆里最不好的回忆!
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要求别人理所应当的去为你赴汤蹈火!
姜喜宝姑姑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搅在一起,而刚才林寒星那一脚,却是将姑姑一家都镇住了!
或许是谁都没想到,她看起来娇滴滴的模样,出手竟如此之狠!
“我给过你们选择的,不是吗?”
不怪自己本性贪婪,却要去怪旁人没有倾家荡产的去帮助自己,这世道是真的变了!
“如果你最开始拿走那一百万见好就收,事情绝对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林寒星瞧着喜宝姑姑痛苦挣扎,气息冷寒,仿佛就连空气都随她结了冰。
“我们拿钱,房子我们也不卖了,求你……”
喜宝姑父也顾不得倒在地上的老婆,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钱,命都要玩儿没了!
“呵呵,晚了!”
林寒星冷冰冰的笑了笑,没什么感情,好似之前的和煦如春风都是旁人的一场梦。
“喜宝,把东西拿出来吧!”
她说完,姜喜宝紧抿着嘴从包里将一份公证书取了出来,递到林寒星面前。
“希望你们能看清楚,这是喜宝奶奶在去世之前就准备好的遗嘱,此遗嘱已经经过了江城公证处的公证,具有可靠法律效力。”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姑父愣住了,就连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姑姑都忘记了动作。
“奶奶当初将公证后的遗嘱交给我妈时就说,她最担心的就是姑姑以后会找我们孤儿寡女的麻烦,所以早在去世之前,她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东西。”
虽说姑姑不是东西,但奶奶却是真的将喜宝母亲当成是亲闺女一样看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留下了这份标注着自愿放弃继承权利的遗嘱。
“我手里拿的,是复印件,原件因着怕意外损坏暂时放在律师这里,但这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姑姑可以拿过去好好看看!”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整个姜家,最聪明的,竟然会是这位老太太。
她竟是极有远见的早就预知了这场风暴,提早做好了准备!
强忍着疼,姑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抢过姜喜宝手中的复印件。
“喜宝姑姑那么喜欢跟人讲法,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国法律,遗嘱继承是优先于法定继承的存在?”
林寒星显然是早就知道有这份公证遗嘱存在的,可最开始她并没有叫姜喜宝拿出来,原因之一,就是想要让姜喜宝亲眼看看,她最亲爱的姑姑,到底能够逼她到怎样地步!
从很早之前,林寒星便明白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用金钱去测试任何的事。
不论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这世间看似坚不可摧的每段关系,远比你想象中的要脆弱百倍千倍。
“我不相信!这东西是伪造的!绝对是伪造的!”
姑姑像是疯了一样将手中的复印件撕碎,双目赤红的瞪着面前站着的所有人。
林寒星却是冷笑一声,扫了眼手上腕表,将冰冷目光落在从刚才就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喜宝表弟。
光着膀子露出手臂上的老虎刺青,那一头金黄色的杂毛看着着实刺眼。
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叫人难忘。
那是一种集合了阴郁、报复、冷漠等等负面词汇于一体的眼神。
看的叫人着实不舒服。
而这样的眼神,除却林寒星之外,再也没有旁人看到。
“我可以请专业人士帮忙鉴定这份遗嘱的真伪,而你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五百五十万的漏洞,若是你补不上,等待你的是什么……”
林寒星以着一种肆意眼神打量着对方,就像是在看着一样死物。
“可想而知。”
四字话落,如同尘埃落定,竟叫喜宝姑姑彻底蜕掉了骄纵,抖如筛糠似的趴在地上。
她不想坐牢!
她不要坐牢!
“不过……”林寒星这两字响起瞬间,喜宝姑姑猛地抬头,以为事情还有转机。
“你放心,你儿子会比你先行一步。”
这话说完,不止是喜宝姑姑与姑父,就连姜喜宝都下意识看向林寒星。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嘴边乌青,眉宇带煞,恐怕今日会有牢狱之灾。
林寒星刚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倏然回响在姜喜宝耳边,她看向表弟,后者唇瓣紧抿。
全身都如同上膛子弹,绷的笔直。
显然,林寒星对于那句话并不准备解释,只是低头看了眼腕表。
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就在林寒星心里这样想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脚步很沉很稳,显然身份特殊。
林寒星朝着门边壮汉颔首示意,壮汉转身就将紧闭门板从里面打开。
门外站着的竟是警察!
几名警察明显是因着公务而来,但是刚到就被门口堵着的那些彪形大汉给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在看到那些人恰好堵在自己要找的这家人门口……
“谁是徐天?”警察凌厉正气的目光自眼前一圈人脸上扫过。
徐天,是姜喜宝表弟的名字。
几乎是下意识,姜喜宝看向表弟方向。
原本绷的笔直的身体此时僵成诡异形状,手还维持着搭在玻璃窗把手上的姿势。
显然是下意识的想要逃。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