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柳奇毛骨悚然,不由得怯由心生,大气也不敢出,冷汗自额间流下。以往他也遇到过狼群,通常也就是十余只,再多些,也就二十余只。但从未如今天这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都传来许多狼嚎声。听音辨数,每个方向都不下数十只,他害怕极了,不由得看了东野为民一眼,心中才稍稍平静下来。
东野为民微微一笑,道:“上午那头灰黑色的狼,没把它射杀,报复心倒挺重的!居然找来这么一大波狼群来堵我们,呵呵!”
甄柳奇问道:“贾大哥何以确认是早前逃走的那只灰黑野狼前来报复?此刻狼群离得尚远,看不清楚相貌吧!”
东野为民却道:“上午,那只灰黑野狼逃走时,曾出一声长嚎,其中似含不忿之意,那声音我有印象。适才,东边出第一声嗥叫的声音,与那灰黑野狼的不忿之声极其相似,故而,可以确认是那头野狼找来同伴寻仇来了!甄兄弟毋须害怕,这把风之力射极快,且又是七石弓,射程极远。一会儿狼群抵达射程之后,就让风之力开开荤腥,只是要劳烦甄兄弟为我递箭。”
从莫河城出来之后,返程途中,东野为民曾试射过风之力。这把弓的最大射程在五百步,有效射程在三百步左右,但是如果要精准射杀,最好是在二百步以内才可以,再远,看不清楚目标了。因此,随着四面的狼群越来越近,最近的已达三百步,他仍然没有开弓。因为不知道狼群的数量,箭枝数目有限,需要节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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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狼群越逼越近,南边约二百步远的一座小土丘上,一支灰色野狼穿出金达莱灌木,站在上边,伸直脖颈,仰天长啸,似在呼唤同伴,更象是一支军队的分队指挥官,在布作战命令。
东野为民看得分明,双臂轻舒,‘噌’的一声响,一支白羽箭如流星赶月般射出,正中这支灰色野狼仰天长啸的脖颈,余势不消,将这只野狼的身躯带动飞起半空,又狠狠地砸在地上。它身后的金达莱灌木丛里,打头阵刚钻出来三十余只野狼,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全部后撤,又重新钻进金达莱丛中。
北边的白桦林中,数十只野狼借着树干的掩护,已逼近到二百步以内。东野为民转身向北,双臂舒展,又是‘噌’的一声响,一支白羽箭应声而出,正中打头的一支灰色野狼前胸,带动它的身躯向后飞起,‘嘭’的一声,把它钉在身后的一株白桦树上。这只野狼尚未毙命,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嚎。它身边的那一队野狼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向前,但从它们身后接着传来又一声长啸,这队野狼只好借着白桦林的掩护,继续向前。‘噌噌噌’,弓弦的响声未绝,三只走在最前方的野狼被射中,其中一只被射翻在地,另有两只被白羽箭带的飞起,钉死在它们身后的白桦树上。北边打头的这队野狼队形顿时大乱,四散后撤,再也不听长啸声的号令。
西边的旷野里,打头的二十余只野狼并排小跑,逼近了约二百步的距离。东野为民正好已将北边野狼群逼退,转身向西。西边视线清楚,他便‘噌噌噌’的一通急射,约射出十余支白羽箭,紧接着就是十只左右的野狼或被射翻在地,或被射伤,负箭后撤,其余的野狼皆被吓退。
东野为民转向东,这一边也是一大片旷野,数十只野狼一齐小跑冲来,看看也已逼近二百步内。他站在马蹬上,长立起身,居高临下,‘噌噌噌’,连珠箭急射出,直把剩余的一壶白羽箭全部射出。一壶箭有三十枝,射杀南边、北边、西边的野狼时已用去十四枝,剩余的这十余只箭射出,箭无虚,东边竟然又有十余只野狼或死或伤,余者尽皆吓退。
“哈!哈!哈!”东野为民仰天大笑,道:“痛快,实在是痛快!”这一通射,他只觉浑身舒坦,略出了一点汗,越加神采奕奕,精神焕。
甄柳奇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眩神迷,被他这一声大笑惊醒,急忙为他补满箭壶,并且手中又捧着一把箭枝,随时候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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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群野狼并未离去,只是退到远处,或是躲在白桦树后,或是躲在金达莱灌木丛中。过了一会儿,东边又是响起一声野狼的长嚎,凄厉而又决绝,渗入人心;未几,四面八方纷纷响起了野狼的长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象是在回应这打头野狼的长嚎;这回应的长嚎声越来越多,亦是凄厉而又决绝,越来越响,越来越靠近他们的所在。
渐渐地,甄柳奇已能看得清楚,四面八方的野狼同时小跑逼近。然后,随着东边一只野狼的厉声长啸,全部的野狼同时开始加,一齐向他们冲来,带着一种震憾人心的美感。他身心不宁,低下头来,不敢再看群狼,只是把箭枝备好,随时递出。
‘噌’的一声弓弦响,打破了这种美感。在这样的环境里,这声音不算大,却让甄柳奇觉得入耳有说不出来的美妙:五脏六腑里,像一阵暖流通过,无一处不被滋润;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
又是‘噌噌噌’地声音连续响起,仿佛名家在演奏一名曲。这曲调渐渐的越奏越急,这意境犹如雨打芭蕉,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令人听之不禁暗暗叫绝。本想这度快已到极致,却哪知于那极快的地方,尚能回环转折。几转之后,度又回快一层,接连有三四叠,一节更比一节急。
甄柳奇再听这音调,一会儿嘈嘈如急雨,又一阵子切切如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