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照片放回纸袋里，目光再转向程悦时，两眼因气愤有些充血发红。
穆程欢见状也愣了下，她好像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可是，程悦当时跟那个男的在洗手间……那里也没监控啊，他又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
她怔怔的看着身侧一派闲适喝茶的男人，墨修宸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会，男人漆黑的眸底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穆程欢顿时醍醐灌顶，墨修宸这是在对程功表明：这些让程家颜面尽失的东西，他没拿出来做文章，他只是针对程悦，没有波及程家父子的仕途，已经够给他们家脸面了。
但他们程家也该懂得取舍，继续护犊子还是忍痛断臂，最好想想清楚。
墨修宸简简单单几句话，意思却十分地清楚明白，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人，程悦当然也听懂了。
他嘴里提到的“兄弟”，自然指的是霍明宇，而他们家为了父亲选举总统以势压人强行借霍氏敛财洗钱的途径，也算到头了。
果然，程功很快站了起来，面色几分颓丧地对墨修宸道：“墨先生，打扰了，我回去就跟霍家解除婚约，让程悦离开霍氏集团出国留学。”
说完，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程悦，示意她跟上。
事情结果，到这里算是一锤定音了，她为泄私愤的一点手段惹怒了这个男人，所以他只动动手指，便让程家上下完全落入下风。
因此，兄长的眼色她看到了，人却没动。
眼见墨修宸就要起身送客，程悦突然手指着穆程欢，不顾一切地嘶吼出声，“墨先生，你不要被她骗了，我亲耳听见她阻挠季远航跟霍明微在一起，靠着新欢又霸着旧爱，她跟她娘一样恬不知耻！”
穆程欢听着神色一滞，怒火蹭地从心头窜起，她没料到程悦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拉扯自己，程功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一点没掺假。
只是她不明白，这女人为何平白辱骂她的生母，听那充满恨意的语气，难道是认识？
程悦并非真的愚蠢，只是大小姐当惯了，对情绪的控制力极差，不甘心自己败给穆程欢，便想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眼见她发疯，墨修宸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能看了。
程功恨铁不成钢地上前去拉，却没拉住。
程悦一把推开兄长的手，睚眦欲裂地瞪向穆程欢，“你别以为你能好运一辈子，一边让金主给你撑腰，一边吊着季远航，你根本就是不要脸。季家上下都被你送进了监狱，可那傻小子却半点不恨你还为你一而再的拒绝霍明微，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你好厉害的手段。”
在她不堪入耳的叫骂声中，墨修宸突然嘲讽地开口，“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墨修宸声音冷冽如千年寒冰，低沉的语气带着不容分说的强势，只淡淡一句，客厅里顷刻就安静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就算穆程欢真的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又怎样？
她程悦该死就去干净利落地去死，甭想借机把自己开脱出来。
程悦眼神中的勃然怒气倏忽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来临时迷茫的空洞。
恐怕从此以后，有生之年，再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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