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公子微微欠身,面色不卑不亢,道:“不知刚刚殿下从哪里而来?”
刘璃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道:“六层,水居宫,客房雅舍。”
“可见过白寒?”
“没有。”
“那是什么人带殿下宿在水居宫的?”
“狐女,七叶姐姐。”
凌风公子眼角一跳,七叶姐姐?这岂不已表明了她和求如妖人的关系和态度?
凌风公子依旧道:“七叶现在何处?”
“不知道。”
凌风公子的面色已没那么好看了,看着刘璃,道:“那,殿下可知妖狼白寒现在在哪?”
“也不知。”
“当真?”
刘璃微微一笑,扭过头去,不再答话了。
凌风公子也紧紧地闭上了嘴,可他那一双光芒闪闪的眼睛却一阵停留在刘璃的身上。
不相信。
所有人都不相信。
人群似乎也忽然有些不安了起来,有人在移动脚步,有人在低声细语。
空气里充斥着一种焦急、愤恼、抱怨却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人群站在两旁,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就已不愿再坐回去了,因为他们已坐的太久,等的太久了。
他们本欲同仇敌忾,逼宫质问。
可公主殿下包庇鬼邪,又拒绝回答叛逆所在。
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公主在众目睽钗主,真正的主人却不知所踪了。
刘璃已迈开了脚步。
这时忽然有人道:“张道长,晚辈与你一同前去。”
俞长鹤从身后走了过来,与刘璃对视了一眼,立刻移开目光看着张亭一,道:“晚辈颇懂些岐黄之术,冬晨风伤重不起,在下或还有些用处。”
张亭一眉头一皱,却还不等他说话,刘璃竟忽然道:“俞师兄多虑了,冬晨风在我来时便已完全清醒,俞师兄若还挂牵不如让白师姐与我同去,我们姐妹也好说些悄悄话,不知怎么样?”
刘璃还是笑的淡淡的,虽然和善,但语气却丝毫不容人质疑
俞长鹤忽地一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白绮秀开心的笑了笑,上前挽住了刘璃的手。
俞长鹤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张亭一,还是望向了刘璃,道:“殿下不可,师妹年幼修为浅薄,冥鬼王天下大恶,我恐她应付不来。”
刘璃微微笑了笑,道:“俞师兄和心恕大师坐镇中军,诸位武林同道也好有些心安,冥鬼王之事虽然不小,但妖魔邪祟张道长修为通玄必定手到擒来,张道长又一心为天下苍生,凡有生灵皆为苍生,俞师兄还用担心什么?”
俞长鹤道:“在下并为其它,只为公主安全着想,降妖驱鬼公主不必亲去,冬晨风既已清醒,何不把他唤来?”
俞长鹤的确是在担心冬晨风,刘璃这么做又是有什么打算?
“冬晨风只恐惊到冥鬼,尚不能动,现在没有人在他身旁,只怕要快些过去了。”
俞长鹤皱眉。
“那由贫道一同去吧。”
突然,那个一直没有作声,站在凌风公子身后没人愿意靠近的道人,上前了一步。
两侧的人群中忽然有人紧绷起了身体,眼中的恐惧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来。
能站的靠前的至少都是些有些声名的人,而那些不知名的,他们的随从弟子以及小喽啰们就只能站在后面。
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向前探头,可他们一看见那个道人后,竟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缩回了脑袋,就像是一只乌龟,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张亭一,我可以一同去吗?”
他的声音十分平淡,平淡的就像是水,无源无根,又丝毫不着痕迹。
刘璃忍不住仔细的去看他,恍惚间竟有一种他整个人都是虚空的不存在的奇异错觉。
可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告诉着人们,他是一个极可怕的人。
张亭一眉头紧皱,如鹰一般的眸子针尖似地盯着他。
凌风公子立刻笑了一下,道:“道士捉鬼理所当然,二位同属道家,法力无边,定可一举擒下冥鬼王,为世人除害,创下不朽的功德。”
两旁人中立刻有个虬髯大汉道:“凌风公子所言极是,冥鬼本就是我们的大敌,我们此来的目的,若有二位道长同时出手我们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凌风公子冲他微微的笑了一下,虬髯汉仿佛也已会意,微笑回应。
虬髯汉旁边有一白须老者,眉眼带笑,脸上的皱褶都纷纷的展开了,笑道:“于镖头所言甚是,正是我等所想。”
立刻声如雀起,其他人竟也纷纷附和,表面上好像都很希望张亭一和血道人能离开这座大殿,一同降妖伏魔。
可他们在意的是降魔还是让两位道长立刻离开?
张亭一眼前突然一亮,道:“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血道人淡淡地笑了一下,微微颔首。
俞长鹤面露焦急,还欲说些什么,心恕大师忽然拍了拍俞长鹤的肩膀,目光淡淡地在大殿众人身上扫了一下,俞长鹤回首,正遇上心恕大师那深深的目光。
心恕大师道:“俞贤侄,棋子落定胜负难断,大龙已起又岂能轻易的被人一刀斩断?年轻人戒骄戒躁,当静气平心才是,张道长前去伏魔,此间寂寞,不若你我再来一局如何?”
话中似另有深意,俞长鹤思忖片刻忽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地道:“弟子不才,劳请大师赐教了。”
心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