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七叶却还在瞪着他,冬晨风道:“我是来救你的。”
山野中林木萧萧夜风呼啸,七叶并不理会冬晨风,依旧向远方夜色中张望着,她早已可以自由活动,六飞只是短暂的限制了她的身体,妖力一散,便完全失去了作用。
七叶在恢复自由的瞬间,第一个动作,竟是一把甩开了冬晨风,扑回去,望着白寒的背影。
白寒和六飞早已离得远了,什么也看不见,但七叶还在痴痴的望着,眼中波光阵阵。
夜风中,七叶就像是一个离家的孩子,雪白的发丝偶被吹起,风冷了她的身体,孤零零的望着,有一丝丝无助,一点点凄然。
冷风把冬晨风也吹得冷了,风里湿寒,七叶也不会好受。
她却还跪坐在山石上,动也不动,因为她不怕,她什么也不怕,寒冷根本不值一提,她的心还是滚热的!
就像是曾经的热血,曾经的温情!
天地的寒风,外人的阻挠,又都能算得了什么?
风还在吹,一缕甜甜暖暖的发香钻进了冬晨风的鼻息里,冬晨风深深呼吸,他真的已经很急了。
“昨夜我便和你说过,你留在求如山只会是你师兄的负担。”
冬晨风的话十分的伤人,更似完全没有感情,硬拆鸳鸯,因为他必须要七叶离开,这也正是为了他们之间的情感。
因为无论现在有多少磨难,人活下来就总会好起来的。
“你不懂。”七叶还在呆呆的望着,头也没回“我就算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何必死?你走了,他还可能活!”
七叶凄美的笑了一下,她的嘴唇还是苍白苍白的:“我不愿离开他半刻,他也一定不愿,我不怕死,他也一定愿和我死在一起。”
冬晨风垂头沉默着,他懂,却非全懂。
七叶终于转过了脸,清丽无双的面容在黑夜里依然动人,憔悴的神情更使人心猿意马。
“你几次三番的转变立场,我该如何相信你?”
冬晨风咬着牙,他已知晓,七叶的心底也是愿意活下去的,和他的师兄一起活下去!
因为他师兄也希望她活下去。
冬晨风道:“以前清儿姐姐告诉我:要去了解一个人,就不该去看他做出的事,他表现出的态度,而是该看他心。”
“我不想多解释,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七叶轻轻摇头,咬着苍白的嘴唇,低声道:“除了师兄,我现在谁也不信。”
爱情凄绝,但冬晨风却不想去看,他冷冷地道:“那你也不需要信我。”
冬晨风已急不可耐,他已准备直接动手,他必要保护她的安全,也是为了保护这一段爱恋。
“跟我走,白寒已经为你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而对于爱情,对于一个深深坠入爱河的人的决定,使用暴力,绝对是最愚蠢的选择。
七叶突然拨开了冬晨风的手,冬晨风一个趔趄摔倒在山石间,他瞪大了眼睛,他绝想不到七叶竟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我不用你,我自己能走!”七叶忽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冬晨风一怔,道:“你信我了?”
“我只相信师兄,他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和你一起走。”
冬晨风笑笑,飞一般的掠下山去了。
他相信七叶一定跟得上。
七叶果然跟上。
路不远,也不近,山下一片杏林,杏林深深,却并无一人。
冬晨风只找到了一片狼藉的战斗遗迹。
七叶道:“就是这里?”
冬晨风皱眉道:“这里应该有一个。”
“谁?”
“青莲花。”
“青莲花!”冬晨风忽然又高声呼喊了一声,然而林深寂寂,声音很快就被吞没了。
冬晨风不去怀疑:青莲花一定会在山脚下等着。
即便有千万重事在缠着他,他也是绝对靠得住的。
这是白寒郑重告诉他的。
冬晨风完全相信白寒的判断。
他见过青莲花,虽然都没能说上一句话,但他可以感觉到青莲花那股独特的正气。
他绝不会是一个背信的人。
冬晨风看着眼前的残枝断木,难道青莲花已经死了?
他忽然看见了一摊血。微风吹过,血腥犹在。
他的心忽然一颤。
他整个人突然都开始一阵止不住的抽搐,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昨夜,阴髓灌体,百剑摧心,又被一剑贯胸,表面上的伤虽然好了,本源却难复原,身体内虽有飞来仙草的仙气滋养,却只能救命而不能救人。
他的身体已千疮百孔,随时可能倒下。
七叶关切地扶起了他,问道:“你怎么了?”
冬晨风咬牙道:“没事……?”
“嗯?七叶?”
没有回答,七叶突然没有了声音。
扶着他的那双柔软而温暖的手也不见了。
冬晨风心头倏地一颤,身体刚刚挣扎,前方又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站到了他身前。
一把雪亮的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冬晨风紧咬着牙,用肩膀顶着刀一点点站了起来。
冬晨风的目光像针一样盯着眼前的人,可下一刻让他却如被雷击了一样动弹不得。
牧羊!
牧羊面无表情,眼也似在半张着。
身后忽又传来一声娇媚的笑:“想带着小情人私奔?眼光不懒么。”
春风拂柳,身后的人微微一晃,就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