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如期的升了上来,阳光却没有洒下,清晨过后,不知又从哪里飞来了一片阴云,死死地遮住了整片天空。
雾云如墨,已快压到头顶,大雨却又迟迟不下。
时光悄度,阴郁中的求如宫就像是山雨里的城堡,矗立山间巍然不动,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却正发生着谁也无法预测的事情。
正午早过,本就没有升发起来的阳气又渐渐低落了回去,求如宫里暗得就和夜一样。
不过无论什么样的夜,只要有刘璃这样的公主陪你渡过,那么你的心里一定会亮的比白昼还要灿烂。
这里的灯火也很灿烂,求如本就不是寒酸的地方,主人更是豪爽,这间房的房顶镶嵌着九颗白亮的星,这里亮的就和真正的下午没什么两样。
床前,药香袅袅,刘璃正握着冬晨风的手,只是她另一只手居然还在握着她的那把短剑。
她百无聊赖的翻来覆去的看着冬晨风手,她想用短剑给他削一削指甲,可她却发现自己动手晚了,他的指甲早已被围脖啃光了。
所以她就看了看冬晨风的眉毛,看看有没有太浓密,需不需要刮一刮。
于是冬晨风一张开眼就看见一个人正拿着一把短剑对着他的眉心。
“你醒了!?”
“别动!”
冬晨风真的就没动,他还没完全醒过神来。
“你的伤太重了,俞长鹤说你至少要卧床一个月。别动!告诉你别动了!”
一个刚刚苏醒的人,你让他一点不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当他感觉到疼了的时候自己就会保持不动了。
“啊……”冬晨风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立刻不动了。
“唉,这就对了,千万别动。”
冬晨风终于渐渐的清醒了起来,看了看霸气十足的刘璃和悬在自己眉心的短剑,轻声道:“把剑拿走。”
“啊?”刘璃愣了一下,立刻收起短剑背过手,脸上微微泛红,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忽然看见了戳在一旁的佛语,立刻一把抓了过来,眨着大眼睛,道:“让我拿走?”
冬晨风看了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刘璃撇了撇嘴,又把佛语放了回去,道:“算了,我不要了。”
冬晨风还是笑了笑,看着刘璃,片刻后轻声道:
“扶我起来。”
刘璃又怔了一下,瞪着大眼睛看着冬晨风,冬晨风却还是笑笑。
刘璃恨恨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冬晨风却还是笑笑。
刘璃狠狠地咬了咬牙,还是去把他扶了起来。
这世界上敢让公主扶自己起床的人一定还没有几个。
“你还不能乱动,早上七叶给你拿过来好多的药,说你要吃到明年过年了。”
冬晨风轻轻皱着眉,看上去好像很痛,被刘璃扶着靠在了床边的墙上,他的脸几乎和白色的墙皮一个颜色。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张开眼看着刘璃,道:
“围脖呢?”
刘璃向一边瞥了一眼,又再看着冬晨风,道:“在那缸里泡澡呢,泡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淹到了。”
冬晨风忍不住笑道:“它又不是咸菜。”
刘璃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扶我站起来。”
“什么?”
冬晨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忽然红润了起来,再张开眼,冲着刘璃笑道:“我没事了,扶我起来吧。”
刘璃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冬晨风,道:“哇,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是救我的人。”
“啊?”
“我还在沉睡的时候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仙气在蒸腾,那时它一直凝结在灵台,现在已扩散到了全身,只要稍稍一运气身体就会感觉到特别的舒坦,现在我的气色是不是已经好多了?”
刘璃捣蒜般点头。
“我想现在我胸口的伤应该都已经愈合了,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他相信仙气的力量绝不会比冥鬼王的鬼气差。
“真的?”
“不信你来看看。”
刘璃立刻伸出了双手,已经要碰到了胸口的时候突然又顿住,倏地缩回了手,瞪着冬晨风狠狠地“呸”了一声。
冬晨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扶我起来吧。”
“自己来!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冬晨风怔了一下,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人就已经走下了床。
刘璃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冬晨风轻轻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随即又再舒展开了。
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极其精致的卧室,清新淡雅,只是在一个角落,特别不合逻辑的多出了一个大煞风景的大水缸。
水缸旁还盘着一只特大青蛇,伸出头,俯瞰着水缸里面。
冬晨风一走过去就发现了围脖。
围脖的尾巴就搭在外面,被大青蛇的一段身体按住,身体就几乎完全投到了水里,只露出一对耳朵和一个尖尖的小鼻子。
围脖大张着嘴,小舌头一个劲的左右摆动,于是它的身体就成了船,被小舌头螺旋桨推着在水缸了划着圈圈。
冬晨风一过来它立刻就停了下来,它伸出小爪子顺着自己的尾巴就爬了上来,冲着冬晨风咧了咧嘴,“呦呦”的叫了两声。
冬晨风摸了摸它湿乎乎的脑袋,轻轻一托又把它放到了水里,道:“再洗一会吧。”
围脖眨了眨眼,继续划水去了。
刘璃也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