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突兀。
奇怪的是除了围脖和七叶,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惊讶,他们好像早已料到了这一切一样。
花子眉毛挑起,笑了笑,道:“黄雀来了?”
四个人都没有搭话,互相警惕地向左右看了一眼,眼里也有淡淡的惊讶,不过很快又先后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四个人高矮不一,却都穿一身宽大的黑衣,用黑巾蒙面。
这似乎是伪装身份的标准服饰。
黑衣里看不出具体的体型,黑巾下也看不见脸,但可以看见他们的眼角,他们绝不年轻。
黑巾遮脸,也遮住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他们或许早已成名。
但做这种杀人越货,夺人财物的事,没人会用真面目。
他们与白日里,已是两个人。
就算今夜他们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后辈人寻来为他们报仇。
因为凡是世家宿老,名门大派,都是要顾及所谓的面子和名声的。
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可也是唯一值得恐惧的,他们的出手将会无所顾忌!
他们所在意的只有仙草。
他们也绝不会是同一伙人,一株草,无论够与不够,都不能用来分享。
花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四人,轻蔑一笑,道:“各位老不死的,久等了吧。”
“哼!”
有人哼了一声。
花子笑了笑,道:“脾气倒是不小,可命,就不可能也那么大了吧。”
话音刚落,一条碧影当空砸下,风雷滚滚,擦着朵朵正砸向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黑衣人。
“嗨!”黑衣人一声惊喝,两眼突瞪,两条如枯柴般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里迅疾举起,一片土黄的光华立刻罩在了头顶。
“咔。”
黄色光幕应声而碎,同时,碎了的还有黑衣人的脑袋。
血浆迸溅,惨不忍睹。
都说脾气大的人不是特别有本事就是特别没本事,看来这个就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了。
“啊!”七叶一声惊叫。
死人还没来得及倒下,那些想趁机出手又没来得及动的人也全都停了下来。
花子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动也没动,手提着竹杖,眼睛斜睇着噗通倒地的死尸,叹了一声,道:“可惜了脸砸烂了,看他土属性修为也不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隍观的‘入尘’道长,如果是的话,那可真的是很讽刺了。”
花子又冷冷地笑了笑:“入尘了,却没能入土。”
抬起眼又冷冷地扫过其它人,他们早已亮出了各自的兵器。
鬼头刀,铜铃,长剑。
这些或许都不是他们平时熟悉的武器、本命祭炼的法宝。但对于他们来说依然可以杀人夺命。
他们已经严阵以待,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警惕。
死掉的那个人好像与他们毫无相干一样。
生死较量,本在一息之间,技不如人,无人怜惜。
使剑的人道:“小娃娃,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声音干涩奇怪,明显刻意掩饰过。
花子眼里战意盎然,笑道:“至少你还算不上是我的敌人。”
使剑的人袖袍一展,罡风猎猎。
其它二人对望一眼,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又再度冷了下来,花子的青竹杖微微颤动,随时可能一击必杀。
毫不相称的是朵朵竟还在中间站着,既没有把仙草递给花子,也没被吓得躲到白寒身后。
她本也没打算把它交给任何人。
她就站在中间,好似就是要引诱着他们一样,看着他们打,打得越热闹她才越高兴。
七叶却真是被吓坏了,俏脸苍白的已经没有血色,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却也掩不住她身体的颤抖。
她还在咬着牙坚持笔挺的站着,但她脚已不稳,就好像是狂风中的一根苇草,看似坚韧,却随时可能折断。
她今天已见了太多她从未见过的血腥。
白寒什么话也没说,悄悄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握得是那么的紧,就好像它们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从不曾分开,也没有过任何缝隙。
七叶身体微微一颤,眼里渐渐放出了坚定的光。
而被吓到的除了七叶,还有另一只狐狸,围脖就在战场中间。
围脖被眼前血腥的景象吓的呆了一下。
围脖一紧张就会抱住尾巴,或者啃点东西,正巧,尾巴上正有东西在。
围脖左看看又看看,尾巴一卷,抱住仙草张开了小嘴。
“住手!”
花子突然一声惊喝。
所有的人同时一震,呼吸都已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