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
金毛嘴角微微钩起,用一种针尖般的目光看着白寒,道:“很惊讶吗?”
白寒没有再说话,震惊的神色变了,变得渐渐沉了下来。
越风和朱雨却高兴了起来,在白寒的注视下慢慢走到了金毛身边。
白寒低声道:“原来你们才是一伙的。”
金毛又把斗笠摘了下来,递给了越风,抬起眼,淡淡道:“没错,有些事情很麻烦,要找些帮手我才安心?”
白寒的目光倏地亮起,紧紧地盯着金毛,道:“安心?你又何时让我安心过呢?”
金毛笑了,笑得特别的灿烂,灿烂的就像是他那满头金发,他笑道:“让你安心?我死了的时候你岂不是很安心。”
白寒深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些,望着他的师弟,他已完全了然,完全相信。
自己终是被自己的师弟算计了。
可是他竟没有愤怒,一丝也没有。
他目光依然闪亮,只是眼里的哀伤却浓烈了起来,就好像江河里的水,大雨倾盆水涨波涛,不断的波动来回往复。
他轻轻叹了一声,道:“那时我只要悲伤,只有愤怒。”
金毛却还在笑:“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不能为我报仇了。”他像是轻瞟一样的看了白寒一眼,又道:“一个寂魂术虽然让我死了一回,但也可以让我少死一回。”
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被人再杀一回。
装死真的是个好办法。
白寒道:“谁要杀你?”
金毛眉头一挑,道:“你还要装吗?”
白寒恍然一怔,立刻道:“你是说我?我要杀你?”
金毛厉声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白寒沉默了一下,面色一肃,道:“你是我的师弟,也只是我的师弟!”白寒顿了一下,又沉声道:“不是我的敌人。”
“那师父呢!”金毛突地向前一步,怒目圆睁,吼道:“也只是你的师父?不是你的敌人?”
白寒突然怔住,怔了有半晌。
金毛手一挥还在地上的玉箫瞬间握到了他的手里,他死死地盯着白寒,沉缓而有力地道:“平日里都是你给我吹安魂曲,今晚我也要给你吹一曲。”
白寒还在恍惚,眼神里已没有了焦距,但他似乎是在望着他的师弟,轻轻而又缓缓地道:“师父……”
“你没资格说这两个字!”金毛突地一声怒吼。
白寒身子一震像是突然被惊醒,“叮!”一声轻轻地响声,一片青色光幕般的棍影忽然罩在了白寒的身前。
一颗寒钉落在了地上。
偷偷袭来的青藤鞭子突然也像是蔫了一样,刚刚还是一条恶狠狠的青蛇,一遇到青竹就立刻变成了一只虫子,动也不动了。
花子微微而笑,站在了金毛与白寒之间,不知何时他已握回了竹杖,目光淡淡扫过,仿佛有一阵莫名的寒意悄然而起。
被他盯上的瞬间越风只感觉全身发冷,好像有一只大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很不自然地咽了一口唾沫。
最后,花子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金毛身上,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是找帮手,为什么就不能找些厉害的人来?”
金毛眼里的怒气依旧在燃烧,但他还是在笑,笑得已有些残忍,看着这个挡在他面前的人,道:“如果不是这样,师兄又怎么能让他们在求如安安全全的住下来。”
花子微微点头,道:“可我看你好像还算可以,怎么就能在求如活这么久?”
金毛笑容立敛,金灿灿的眉毛一挑,上前一步,怒道:“怎么?你难道真想多管闲事?”
花子竹杖一挥,笑了笑,道:“叫花子就是爱管闲事,可这一次,我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金毛面沉如水,盯着花子,厉声道:“因为我是他的师弟,这里是我的师门,我的家。”
金毛的情绪很激动,瞪着现出红血丝的眼睛,眼里的悲哀和愤怒就像是在警告花子,却又像是在责怒自己。
“师弟?哦……原来是这样。”花子轻轻点了点头,颇有意味的一笑,悄然退到了一边,转身时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白寒一眼,悠悠道:“原来他是你的师弟,那既然是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也就不插手了。”
白寒的脸已苍白如纸。
他紧紧地咬着牙,眼睛里依然倒映着金毛金灿灿的头发,神色里还是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他缓缓地张开口:“是我对不起你,师弟!”
“对不起我?”
白寒长叹,又深深吸气,眼神已坚定了起来,道:“从一开始我就该告诉你真相的,这样你也不会被别人利用,也不会有今天的手足相残。”
“没人利用我!”
白寒深深的望着金毛,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看着你长大,却改变不了你的想法。近些年来你又明里暗里的和我作对,我不怪你,只因为你已渐渐长大,不愿受制于人,觉得我越来越轻视和忤逆我们的师父。”
金毛紧握着白寒的玉箫,等着白寒继续说下去。
“可昨夜,当我看到你躺着冰冷的地板上时,我才知道,你并不单纯,你已被拉下了水,可那一刻你已成为了他们的一个弃子。那时,我便已经开始后悔。”
金毛瞪着眼,一字字道:“我,没,死!”
白寒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金毛的声音,眼里闪烁着湿润的光芒,缓缓道:“我真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你真相,早一点告诉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