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监牢都是阴冷的。求如的监牢也冷,但却不太阴森。
只因为这里的房间原本并不是监牢,都是住着人的,即便不住人也住着妖。
冬晨风甚至还可以躺在床上闭目冥想。屋子很大,床就在正中间,看上去很空旷。
冬晨风想到了很多,心里就和他眉头一样,拧了很多个疙瘩。
自己好像又做了替罪羊,而现在的求如更隐隐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冬晨风发现,自己到底是太弱了,无论是入世的修行,还是自身的修为。
屋顶也是青石的,透过纱窗的阳光,静静地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慢慢的游走,再过片刻太阳也要西沉,阳光也将照不到这里了。
他静思着,无数的人,一个一个的在他眼前掠过,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清晰地浮现。
可想到最后,他的脑海里总是会像湖水涟漪般映出一张美丽的脸。
刘璃。
她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安全还是不安全,毕竟求如如此危险,昨夜又是那么诡异。
她又究竟是什么人,大小姐还是小偷?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也要来求如?
冬晨风想了许久也只好长叹,她的行为总是令人难以捉摸。
但她总不是个坏人,虽然黄清儿总说人不能用好坏来区分,不过,她总是善良的。
想着想着冬晨风的嘴角渐渐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忽然冬晨风心中一动,立刻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忽地长出了一口气,单掌竖在胸前又闭上了眼睛,心中轻讼了声佛号。
并且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是真的想念刘璃了,只是这个地方太容易让人想起她来了。
不久前,自己就是在一个类似的地方遇到的她,现在这里虽然没有了刘璃那只‘大虫子’,身体周围却围着一只比她要大很多倍的,货真价实的‘大虫子’。
冬晨风抬起头向围脖的方向看了看,又微微地笑了一下。
围脖总是调皮的,同对那只‘大虫子’的态度不一样,它很喜欢眼前这只‘大虫子’,一只水桶粗的大青蛇。
它伸直时就很长,盘踞起来看上去就更大了。
围脖能绕脖子三圈,而它现在就绕了冬晨风的床五圈,并且偶尔还可以游刃有余的扬起蛇头鸟瞰一样的俯视冬晨风。
围脖就也可以趴在蛇头上鸟瞰冬晨风了。
然后一仰身坐滑梯一样一路滑了下去,啪的一声被蛇尾接住,然后大蛇就压低脑袋,而围脖还没站稳脚就咯咯的笑着再一跳一跳的爬回蛇头。
有时一个没滑好,还会被自己的尾巴绊住,直接就骨碌骨碌的滚了下去,惹得它‘呜嗷’乱叫,然后又立刻爬了回去,真是乐此不疲。
冬晨风笑道:“围脖,别玩了,一会该吃饭了。”
围脖一听吃饭立刻停住,小爪子拍了拍大蛇的脑袋,大蛇扭扭头把它递到了冬晨风面前。
围脖踩在大蛇鼻子上,来回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好吃的,定定的看着冬晨风眨了眨眼。
冬晨风忍不住又笑道:“不要急,一直没人来看我们,晚饭时间就要到了,他们又不会把我们饿死的,等等,马上就会来人送酥饼来的。”
围脖学着青蛇吐了两下舌头,表示不以为然。
冬晨风摸了摸围脖的脑袋,围脖就在蛇头上,蛇头又特别大,伸手去摸一个巴掌大小的狐狸,就好像是直接摸这条大蛇的鼻子一样,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围脖“呦”的叫了一声,冬晨风笑道:“不过他们饿了把咱们吃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是妖么。”
“呦!”围脖大叫一声,拨浪鼓般摇头。
“哦,差点忘了,你也是妖。”
围脖怔了一下,然后继续摇头,忽然一拍大蛇鼻子,大蛇立刻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啊!”冬晨风立时被吓得向后退了一下,整张床都跟着嘎吱响了一下。
“围脖!你在干什么?!”
围脖就像是捞月的猴子一样从蛇头上颚吊下来,扳着一颗巨大的毒牙,爬到了蛇嘴里。
围脖站在蛇嘴里笑一样的咧着嘴直冲冬晨风叫。
“好了,我知道了,它不会吃人,不吃人,你快出来吧!”
冬晨风真是被吓了一大跳,真怕大蛇忽然把嘴合上,然后轻轻一咽,就像是吃面条一样把那条留在外面的尾巴也给吞了。
围脖却好像并不太想马上就出来,龇一下自己的牙,摸摸这颗蛇牙,又跑过去摸摸另一颗。
冬晨风看得冷汗直流,却还真不敢伸手去拽它出来,它们都是妖兽还好商量,而自己是人,还是被它看管的犯人,万一一伸手就去蛇口拔牙,大蛇觉得有危险或者一个本能反应把嘴闭上了可怎么办?
可下一刻,然后眼见它又要走到喉咙深处。
冬晨风大叫一声:“快回来!”也来不及思考了,立刻就伸出了手。
突然蛇口中猛地爆发出一阵青光,围脖“呜”的一声就蹿了出来,正撞在冬晨风的手上。
冬晨风一把把围脖抄了过来,足下一顿人已飞起。
人刚飞起身下木床便也跟着飞起,“嘭”的一声撞到青石壁,四分五裂了。
大青蛇好像是突然受了惊,巨大的蛇身不断扭曲抽动,嘶嚎凄厉,来回抽打,冬晨风要是现在落了下去必定会被抽的骨断筋折。
只可惜,佛语并不在冬晨风手中。没人会给囚犯留下武器。
冬晨风飞快的向肩头一甩围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