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小声说道,“你说,刘伯会不会是故意落在这帮人手里的?”我说很有可能,兰德公司的人想必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刘伯却对这附近的环境很熟悉,你看他的样子,像是正在寻找什么,估计这个地方,他很早以前就来过。
在我的目光紧紧注视下,刘伯已经爬起来,在平台四处仔细地搜寻着什么,过了不到十几秒,他忽然在某个位置上停下了脚步,轻轻俯下身子,用匕首在地面上撬了几下,找到一个黑色的小孔,随后半跪在地上敲敲打打。
哗啦啦!
不过一会儿,我就感觉脚下的岩石层开始轻轻颤动,再次陷入了地震般的颤抖,而平台上的岩石层却塌陷了一部分,露出几个巨大的,如同沟渠般蜿蜒的石槽。
那些水渠原本是干涸的,可是伴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知道从哪儿浸透出了一股股喷泉一样的血水,沿着水渠不断延伸,将所有水渠都填满了。
这地方深入地表,少说也有百米的距离,可是,伴随着水渠被鲜血灌满,在我们的头顶上,居然亮起了十分幽暗的光想,随之而来,则是一股股呼啸的阴风,仿佛冰梭子一样,灌入我们的体内。
那股阴风回荡在宽敞的主墓中,来回游荡,居然传来幽幽的鬼哭声,仿佛同时有着千万只厉鬼在哭诉,那种冷幽幽的声线,让人鸡皮疙瘩都掉落了一地。
紧接着,那水渠中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呼啦啦”的流水声一直都没断过,居然像是喷泉一样,地表中不断有水银喷溅出来,形成几米高的水柱,几乎将整个墓穴都给占满了。
喷溅水银的地方并不止一处,银白色的液体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无数股碗口大小的水柱自水渠中涌出,溅落出满地的水银,更诡异的却是,这水银在掉在地上之后,居然并没有四处溅射,而是重新渗回到了地面,那几个水槽当中。
我注意到,他们站立的那块石台仍旧在微微晃动着,几个外国人几乎都已经站不稳,而随着这种颤动的持续,平台下方居然多出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跟蜂窝煤的眼一样,铺满了整个岩浆口,这些水银大部分就沿着这些土坑流淌了下去,传来“咕噜噜”的流水声。
地表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仿佛这里的岩浆马上就要喷发了一样,但奇怪的是,除了地面上龟裂的那一部分泥土,岩浆洞穴却丝毫没有垮塌的迹象。
我眯了眯眼睛,心中浮现出一抹震撼。那些喷溅的水银柱子,再加上蜿蜒九转的地下水渠,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配合那岩浆裂缝中卷出来腾腾热气,光影交织,替整个岩浆火口笼罩上一层迷离的色彩。
地面的颤动并没有停歇,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高频率的颤动中,我隐约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在脚下那块平台上面,滚滚的高温蒸腾,散发出了灼热的气流,隐隐间,仿佛传来了拖动大铁链子的“哗啦”声音。
砰!
突然间,一个盛满了水银的土坑中,猛地伸出了干枯的大手,那手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干得就像是老树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看起来反倒像是鸡爪一样。
那只干枯发黑的手在伸出来之后,还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骨节转动声,随即趴在地上,支撑着身子,缓缓爬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越来越多的手臂,从地面上的坑洞中伸了出来。放眼看去,那地上全是黑黝黝干枯的手。
这些手掌,根本没有血肉,只剩一层黑皮黏在骨头上,手肘的位置上,还绑着几近腐烂的大铁链子,之前那些拖动大铁链子的声音,应该就这些腐尸从地上钻出来的时候,拖拽着响起来的。
无数的死尸脑袋从地面上冒出来,缓缓从水银坑中爬出,宛如牵线木偶一样,缓缓活动着僵直的身体。
我流了一脑门的冷汗,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数量如此之多的粽子?
诡异的是腐尸并没有攻击刘伯等人,反倒是拖着大铁链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岩浆裂缝。
这些腐尸的身上,还沾满了无数的水银,而且他们应该是自这大墓修建出来的那一刻起,就被埋在这地上殉葬的,他们的身体中被灌满了水银,导致严重脱水,又被埋在这么深的地下,接受上千年的岩浆气息的烘烤,将身体里的水银重新蒸发掉,所以才会变成这种芦柴棒一样的身体。
细胳膊细腿,跟饿死的非洲难民一样,叫人看上一眼就心底发慌。
刘伯刚才的举动,肯定是触发了岩浆口的某种布置,将所有殉葬的奴隶都放了出来。
只是,这些奴隶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并不理会刘伯这帮闯入者?
我懵了,视线死死定格在那些诡异腐尸身上,后背一阵发凉。
这时,那滚滚散发着高温的岩浆之中,又陷入了剧烈的沸腾,然后岩浆一点点往下回落,居然露出十几根跟高温炙烤得发红的铁链子,横贯南北,两端深深嵌入了坚硬的山体岩缝之中。
视线沿着铁链,我看见在岩浆口中间的位置上,居然悬空呈现出了一尊巨大的青铜棺材。
棺材受到岩浆的影响,散发着剧烈的高温,好像刚从火炉里拽出来的一般,暗红的色泽,散发着光芒。
腐尸们慢慢开始有了动作,纷纷伸出干枯的黑爪子,死死嵌入岩壁,以此为支点,缓缓朝着悬在半空中那一具巨大的黑色棺椁爬去。
“难道他们是打算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