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坚持下,大伙继续等待了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直到蜡烛里的光线渐渐稳定下来,才让葛壮绑上绳子,垂吊到了洞口下面。
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在地下五十米左右,这洞口还不知道有多深,加起来恐怕超过百米。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瞧见绑在葛壮腰上的绳头被一点点放下去,差不多两分钟之后,悬吊而下的绳子才突然有了一丝松动,证明葛壮已经到底了。
我们赶紧将探照灯打入了洞口,同时洞口下也有光线朝我们射来,隐隐听到葛壮的喊声,“快下来吧,这里有个大溶洞,和上面差不多,也有一条暗河。”
有两条暗河?
我听到这话不免迟疑,这一明一暗的两条河道,在风水中代表“双龙戏水”的讲究,也是古时候王侯殉葬的择墓标准之一,看来陈芸分析得没错,古夜郎王末代君王还真把墓葬搞在了这片远古战场之中。
第二个下去的是陈芸,之后是小章、阿黎,老钟,我是最后一个攀爬下去的,洞口极深,顶端通道形成一个葫芦般的开阔口径,下了洞口之后,空间同样显得十分开阔,上下两层的构造差不多,没有自然光照,洞穴内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用探照灯也打不透。
等我也降落地表的时候,大伙同时举着探照灯观察,才发现这地缝其实属于“分层”结构,地下二层的空间与上面近乎是一模一样,只是空间要显得稍微小了许多,而在视线的尽头处,却有一座乱石堆砌而成的“山峰”拔地而起,将近二十米高度,有着暗红色的微弱光芒渗透出来,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照不到这边。
我使劲嗅了嗅鼻子,这才惊觉,“第二层地缝下面有个火山口!”葛壮反问我,是凭什么得出来的这种判断?我说道,“你们注意到空气中这种古怪的味道吗,之前我以为洞口中散发出来的怪味是因为空间被封闭太久所造成的,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是硫磺的味道,一般只有在火山口附近才能闻到。”
一般来说,火山中喷出物质的化学成分是很复杂的,按其物理性质大致可分为液体、气体和固体三种,其中二氧化硫是最常见、最简单的硫氧化物,也是大气的主要污染物之一。
之前打开洞口的时候,我们嗅到的那种怪味,就是经过火山高温蒸腾之后不断扩散的二氧化硫物质。
“司马南说的没错,第二层空间结构已经不再像上面那么阴冷,反而暖烘烘的,如果没有地底岩浆的流动,是不可能造成这种高温的。”对于我的说法,陈芸表示了赞同。
葛壮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火山,它该不会突然喷发吧?我笑了笑,说死胖子你不是号称自己谁也不服吗,现在怎么畏首畏尾了?放心,这里应该是一座死火山,要喷发的话早就喷发了,至少已经沉寂了上万年之久。
他问我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说到,喷发的岩浆流会造成地缝的堵塞,这个地缝已经形成了数万年之久,假若途中喷发过一次,我们哪里还能下得来?
打住了葛壮的好奇心,我们下意识就朝着地缝深处的岩浆口子考过去,这里会出现岩浆口,说明陈芸的在浮雕上解读出来的内容应该正确的,峡谷地貌之所以会下陷成为一座巨大的天然地缝,多半与曾经发生过的地质灾害相关。
第二层地缝虽然不及上面那么开阔,少说也有将近十来里的纵深,行走了不到两百米,我耳边又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加快脚步靠过去,果然发现了葛壮口中的第二条暗河。
我的目光沿着石壁搜寻,低声讲道,“看来上面的流水积攒成了浅滩,水流汇聚之后又沿着石壁渗入,再次形成了一条暗河,而流经第二层地缝的暗河水则受到岩浆的高温蒸腾,挥发成水汽,又沿着土壤缝隙飘上去,如此循环不息,导致了此地的空气湿度格外的大。”
我们再次将气囊取出来,淌过了暗河水,虽说流水不深,很多地方甚至连膝盖都淹没不过,不过潭水下的鹅卵石却十分滚烫,我们只能借助气囊漂流过去。
划行不过百米,水流湍急了一点,葛壮正用手在暗河水中撑着气囊前进,忽然惊呼一声,将自己没入水下的手快速抽回来。
我以为这小子被暗河水下的石棱割到了,起初并不上心,然而葛壮从水中抽回的手腕子上面,却纠缠着一圈圈的黑色毛发,他大喊道,“水下有头发,肯定有尸体!”
听到这话我内心下意识就抖了一下,并非出于对尸体的忌惮,而是怀疑第二层地缝也会和上层的水潭一样,成长着那种能够导致人陷入幻觉的彼岸萝摩。
我生怕大伙又重新之前那种幻觉,正觉得心凉,急忙环顾左右,却并未看见更多浮尸飘起来,心中这才稍安,紧接着,葛壮揪着那圈头发,从暗河水道中将之拔起来,果然随后不久,便有一具腐烂的尸骨从水中冒出来。
“艹,真特么恶心!”葛壮吓得一动手,又把那尸骸丢回了手中,回头对我们说道,“之前在上面的时候,看见了这么多伏尸,莫非并不仅仅只是幻觉,而是真的?”
我也说不清楚,转动探照灯照向了水面,却发现黑漆漆的暗河流水之下,果然横七竖八地躺到了无数白森森的腐化尸骸,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森白的骨头。
我心底蹿上一股凉气,惊呼道,“好多尸骸,起码上千具!”
这里并未生长彼岸萝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