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虫子?
我并不理解葛壮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把脑袋骗过去,一眼就看出赫萨大叔的肚子开始微微鼓起来,好像怀胎十月的孕妇,肚子里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把肚皮都撑开了一点,而且皮层下还有这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蠕动着。
“我去你娘的蛋蛋,这特么到底是什么?”葛壮吓得愣神了,赶紧拉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们都把手电光调亮,照在了赫萨大叔变得圆滚滚的肚皮上。
在强光在照耀下,他那一快肚皮却显得亮晶晶的,看不见平常的血色,而是发青、透明,好似长出了水泡。这种膨胀感不止是肚子上才有,赫萨大叔整个身体都好似被泡发的馒头,快速鼓起了一层,只是肚子那一块的皮层鼓起来最明显。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的肚子鼓起来的频率越来越大,亮晶晶的,已经近乎半透明,很快肚脐眼就被撑破了,有着血纹弥漫,逐渐扩大,然后形成了一块块褐色的斑点。
被撑开的皮层咧出了一道道伤口,然而伤口中却没有鲜血在流淌,露出发白的血肉,看着有点像被剁成一块块的死鱼肉。
他身上的肌肉在大块大块地掉落,露出了血糊糊的肉筋,粘连着森森白色的骨头,而在那些骨头上,居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蚂蟥一样的虫子,在不断地膨胀,好似正以赫萨大叔的血肉为食,成长的速度太快了,一开始仅有牙签这么粗,很快就膨胀到了筷子一样的体型,最大的已经比大拇指还要粗了。
“这是蛊,难怪大祭司这么轻易就放过赫萨大叔了,原来已经给他下了蛊!”我骇然变脸,指着皮肉外翻,不断有着长条形虫子从身体中爬出来的赫萨大叔惊呼了一声。
葛壮说妈的,终于晓得蛊虫长什么样了,这特娘的喝再多板蓝根都救不活!
“啊……”躺地的赫萨大叔居然还是清醒的,居然一下子将眼睛睁开了,嘴巴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沙哑惨嚎,他好像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四肢在虚软地摆动着,也不晓得究竟是出于本身的意识,还是神经线条的无意识抽动。
我看见了大片的虫子,正沿着他毛孔、皮层下钻出来,过了不到半分钟时间,他整个身体都被这种蚯蚓壮的虫子爬满了,然后两个眼珠子也突然从眼眶中被挤出来,有着越来越多的条形怪虫挤爆了眼眶在往外爬,甚至连他张开到了极致的嘴巴里面,也有类似的虫子在爬动着。
赫萨大叔的身体在抽动,嘴里好像喷泉一样冒着虫子,皮肤却在渐渐干瘪下去,最终变成了皮包骨头,只剩一层排骨老肉还紧贴在上面,除了那层老皮,根本就看不到肉。
“哇!”葛壮包着一嘴的黄胆汁,一下子就喷出来了,他不吐还好,这一吐也让我的胃部开始泛酸水,两人蹲在地上吐了个痛快,搜肚连肠,把肚子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得一个干净,实在没东西可吐了,只能蹲在地上干呕,鼻涕眼泪一块流。
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的人,永远不会晓得这一幕有多么恶心,南疆蛊术就是把人体当做器皿,利用寄主的血肉当做胚芽温床,先把蛊种的虫卵下到人身上,然后进行迅速地、大规模繁殖,而成长壮大的蛊虫则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吸收活体的养分,等到把人折腾死的时候,下在他身体里的蛊虫也会因为失去营养而枯竭死亡。
简单来说,这道理就跟在活人身上种树是一样,又或者可以把这种蛊看成是一种繁殖迅速的寄生虫!
在来到苗疆之前,本来我还不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巫蛊之术,可现在,当赫萨大叔当着我和葛壮的面,生生给那虫子啃成了一副骨架子的时候,却由不得我不信了,失去了养分供养的蛊虫在成片地死亡,剩下一些青色的“蚯蚓”则好像树藤一样,死死攀附在赫萨大叔的骨头上,拼命缠紧了,好像打算钻进骨头里去,继续吸食骨髓。
我听到了密集的虫子凿眼的声音,咔咔声响成一片,没过多久,赫萨大叔的大腿骨就硬是给那些虫子钻出了一个个窟窿眼,而这些长得好像蚯蚓的怪虫则把身体的一端钻进了骨头上开凿出来的虫眼当中,一吸一吮,仿佛在喝汤。
我和葛壮吓得脸都变紫了,这么惨烈的死法简直无法想象,尤其是在“受刑”的时候,赫萨大叔还没有死透,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喊而已——我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感受着满身的“寄生虫”是如何一口一口,咬掉自己所有的肉,那种感觉光是想想都让我头皮发麻!
“妈的,没想到真有蛊!”葛壮抓着柴刀跳起来,望着地上那密密麻麻的虫尸,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混合着大滴的冷汗流淌下来,他抓着我说快走吧,别搁这儿待着了,省得那些虫子一会爬到咱们身上。
我强忍着恶心,打了几个酸嗝,用手捂着鼻子说应该不会,你没看脱离了赫萨大叔的身体之后,这些蛊虫也很快就挺着肚子死掉了吗?看来这些蛊虫不会传染,而且一孵化出来就会迅速繁殖,所以导致寿命很短。
葛壮说妈呀,早知道老子就不过来了,这狗ri的简直就是生化武器,难怪当初炎黄联军干不过蚩尤的部队,有这种蛊术存在,谁特么有胆子上啊?
赫萨大叔已经停止了抽动,彻底不动了,当我们再次抓着手电照射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地方只有一堆衣服,以及几块还没有被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