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好似是寒冬最大的天敌,再大的风雪,只要一进了正月,也渐渐停歇,天气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宫殿屋脊的朝阳面上的积雪已是有了融化的痕迹,淘气小子煜哥儿和安哥儿喜欢上了在廊檐下伸着小胖手接融化的雪水。
菊香宫里早就被扫的干干净净,温暖的太阳晒得青石地板隐隐都有些暖意。
在太阳地儿里铺了厚厚的毯子,让煜哥儿和安哥儿在上面晒太阳。
煜哥儿快八个月了,练习了这么久,爬行功力已是熟练之极。安哥儿十个半月了,更是想要站起来走路,牵着奶娘的手能迈达几步了。
煜哥儿是个人来疯,怎么也不肯落于人后,撅着胖乎乎的屁股用力把自己撑成了一个拱桥状,可就是找不到站起来的方法。
木九久在一边看的好笑,眼见儿子憋的脸红脖子粗,也不肯帮把手,气得煜哥儿力竭趴到毯子上就哇哇大哭。
云沐风正散了朝回来,见此情景,无奈摇头。
李福风摆荷叶般甩着帕子赶紧跑过来,抱了煜哥儿起来。不好责备抱怨木九久,一边给他抹眼泪一边朝站在一边的陈氏训斥道:“看不见太子哭了吗?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忍心!”
“婢子知罪!”陈氏忙跪下认罪,但心里委屈,她见皇后兴致勃勃的看着太子玩耍,也就没去插手。
木九久也觉自己有些过分,呵呵笑道:“不怪她,我是让煜哥儿练劲儿呢!”
云沐风宠溺的看她一眼,道:“你是欺负煜哥儿吧?”
李福对这没出息、宠妻无度的云沐风无语了,扶了煜哥儿在毯子上学走路。
煜哥儿达成心愿,高兴的在李福白胖的脸上亲了一口,涂了他一脸的口水。乐得李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太子聪慧啊!折煞老奴了。”
木九久给了跪着的陈氏一个眼色,道:“去准备太子和安哥儿的蛋羹吧。”
“是!”陈氏感激的给木九久磕了个头,起来正要去厨房,就见宫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还以为是做梦,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认出那风尘仆仆的少年真的是自己的大儿子周平。
没等看门的太监传话,陈氏就飞奔了过去,一把保住周平,泪流满面,“儿啊!娘不是做梦吧?”
周平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抬手小大人似的拍了拍陈氏的背低声道:“娘,儿子还没给主子见礼呢!”
“哎呀!你看看娘,快去给主子磕头!”陈氏擦了一把眼泪,拉着周安的胳膊往里走,嘴里咕哝道:“高了、黑了、瘦了……”
李福扶着煜哥儿在地上蹦跶,斜了陈氏一眼,小声道:“哼!还不如个孩子知礼数!”
周安进来,后面跟着一大队太监,抬着箩筐、箱子。这是桃花岛的船队回来了!
周安先给云沐风和木九久行大礼,跪地三拜九叩,用童稚的声音道:“小的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然后又对着专心儿磕头道:“小的拜见太子殿下!”
木九久见他穿的单薄,穿了好几件单衣加在一起 蹙眉道:“上船也没预备棉衣吗?”
陈氏早就看在眼里,捂着嘴哭起来。不知儿子这么快回来,她在岛上根本就没给儿子预备棉衣。
周平眼睛在白胖的周安身上扫过,眼中含笑道:“小的忘了京城是冬季了,路上父亲将棉衣让给了我,可是这几天他得了风寒……”
陈氏抑制不住的大声啜泣起来,但又怕主子们多心怪罪,只好生生忍住。
木九久也是不忍,一家人分离半年多,周平过了年才十一岁,陈氏心疼挂念也是有情可原,于是道:“把采诗住的荣乐宫旁边的琉璃宫给你一家住,你带周平和周安回去与周开春团聚团聚吧,过几天再来伺候。”
陈氏红着脸道:“这怎么行?太子殿下没有伴儿玩耍会闹的。”
“就是啊!总算懂事了一回!”李福斜楞了陈氏一眼,“明日是十五上元节,天黑过来陪太子在宫里赏灯,人少了太子也不欢喜!”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陈氏忙道:“谢谢李总管。”
周平却道:“这些从桃花岛上运来的东西,小的还得跟着清点呢。”
云沐风道:“把单子给他们,让他们清点就是了!”
“哎!”周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将清单递给采青,对陈氏道:“儿子去宫门口请父亲!”
周开春不能进后宫,周平因为是未倒仓的少年,是以可以进来拜见。
周平犹豫了一下想抱周安去,可是周安已经忘了周平了,认生往奶娘怀里拱了又拱。末了,周平尴尬的笑笑,躬身退出了菊香宫,一溜烟儿的往宫外跑去。
木九久吩咐道:“一会儿传个太医去琉璃宫给周开春看看,等他好了再来回话。”
陈氏又是千恩万谢自不必说。
云沐风道:“你二哥和木乃梁也回来了,朕让他们回大将军府。等木哲武、安王、公孙漠和云承睿从北疆回来,朕会lùn_gōng行赏。”
“谢皇上!”木九久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虽然知道她是装模作样,但云沐风依然非常受用。仔细想想,自己的得力臣子竟然都与木九久有关,不是亲生父亲就是挂名父亲,要么就是哥哥弟弟。
若不是自己清楚其中的是非曲折,还真怀疑木九久是有心权势,控制整个朝堂。
李福见木九久终于正常一回,知道对皇上恭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