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木哲武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完全听不懂施嬷嬷的话。
施嬷嬷只得详细的从头说起,将沈夫人发现木九久的异常,木九久坦白事实,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所以,真正的九小姐在那晚已经被害而香消玉殒了。”
“死了?!”木哲武颓然坐到椅子上,“死了!竟然有这等事!”
他把木九久性格大变,以及给他医伤、训练特种部队、各种新奇的兵器……等等一系列的事从头到尾细细的想了一遍。
最后确定,这个木九久果然不是那个木九久。施嬷嬷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跪地磕头,求道:“大将军,死者已矣,求您原谅夫人和九小姐的欺瞒之罪!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啊!她们也是为了能活下
去,毕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会为世人所不容啊!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将给木家带来灾祸!”
施嬷嬷一语双关,借着木九久穿越暗指木九久的身世,即给木哲武留了面子,又为沈夫人和木九久做了辩解。
见木哲武蹙眉深思,施嬷嬷接着道:“也求大将军不要为此而迁怒睿亲王妃,据说她在异世是个孤儿,她是把木府当成真正的家的,您看她为木府所做的一切就知道了。”
木哲武自嘲的苦笑起来,“呵呵!死者已矣!她们都死了,一了百了。把所有问题都留给我这活着的人承受!”
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待他如此不公?
施嬷嬷叹息道:“缘分和命数有谁说的清楚呢?今世的缘都是前世的债啊!”
木哲武望着前方,瞳孔没有焦距,喃喃自语:“今世的缘前世的债?”
施嬷嬷还想再劝,却是突然竖起了耳朵。
“哗啦,哗啦!”
盔甲的叶片随着走动不断摩擦,声音其实很小,但是在寂静的梧桐院,这样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了。
自从沈夫人去世后,为了木哲武的安全,偌大的梧桐院里就只有施嬷嬷和木哲武的贴身暗卫了。
暗卫都是隐在暗处,木易峰丁忧在家守孝。这个时候哪里来的甲胄之声?莫不是皇上派人来找麻烦了?
施嬷嬷瞪大了眼睛望向院门口,眼神里尽是惶恐、担忧和疑惑。
甲胄之声越来越大,一个熟悉的人影逆光而来。他一身银甲,手按腰间佩剑的剑柄,剑眉虎目、威风凛凛……
“这!这?……”施嬷嬷跪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惊恐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木哲武,抬着颤抖的手指道:“你、你……,鬼……”
施嬷嬷的心脏受不了这个意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木哲文弯腰摸了一下她的脉门,“无妨!”挥挥手让后面的将士将她抬下去救治。
看看地上摔碎的灵位,木哲文走到颓丧的木哲武面前,沉声道:“你都知道了?”
木哲武像只受伤的豹子,抬眼看着他道:“这你也知道了?”
木哲文点点头,又摇摇头,“猜的,她在西邵期间一直在找寻还魂重生和穿越古今的方法。而她却知道那么多怪异的事,包括给公孙漠做心脏修补术。”
作为孪生兄弟,木哲武的痛苦他都懂,他都能感受的到。
他的手搭在木哲武的肩膀上,轻声道:“必须承认,有些时候,我们对一些事无能为力。但所有的难过,难是难,总会过!”
“大哥!”木哲武抱住木哲文,哽咽哭泣。这些年他撑着木府、南征北战,在别人眼里他是木家的家主、是铁血大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他的心不是铁不是钢,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但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就默默的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重新扛起家国的担子。当他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时候,木哲文替他撑起了那片天,这个自小失散的兄长,今天穿着他的战甲从西邵边境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说明他有了兄长了,作为弟弟,在
兄长面前可以软弱,可以哭泣。木哲文轻轻抚摸着木哲武的头发,隔着冰冷的战甲他都感受到兄弟眼泪的炽热,泪水也无声的留下来。毕竟血脉相连,找寻了这么多年的根,找寻了这么多年的亲人,纵
使有国家利益横亘在面前,他首先也要保全木家、保全木哲武。“好了!云承离招你回京奔丧,送弟妹最后一程,意在让把你困在京城,夺了你的兵权。接下来你要进宫面圣了。”他能易容成木哲武的样子,但痛失所爱的悲痛他是演不
像的。朝堂之上都是老油条,若是出了纰漏,对木家可是灭顶之灾。
还是他好,不成亲,不生子,不知爱为何物,也不用承受失去爱人和亲人的痛苦,多好!
捧着大将军朝服随后而来的张丹见到兄弟二人相拥而泣的样子,也微微动容,红了眼眶。
木哲武不想让手下看到自己脆弱不堪的样子,忙收拾了眼泪,命令道:“给本将梳洗更衣!”
到了朝堂之上,云承离见到憔悴不堪、双目红肿、满眼痛苦的木哲武甚是满意。
木哲武跪地行礼:“末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承离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木哲武,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得逞笑容,道:“大将军一路劳顿,幸苦了!”
木哲武恭敬答道:“末将不敢,末将多谢皇上开恩,让末将回来送内子一程,看一眼新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幼子!”
说着暗哑的声音又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