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顺着叶小波的眼光看过去,路过他们桌子的一男一女手挽着手,那个女人穿着一双高跟鞋,身材纤细,头发披在肩上,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清纯漂亮,衣着时尚。那个男人已经到了中年,中等个子,还没有穿了高跟鞋的女人高,他的穿着也很考究。走到叶小波他们桌前的时候,两人停住脚步。
“小波?你和朋友在这里吃饭呀?”中年男子是叶小波的爸爸叶建军。
叶小波的脸色要多冷有多冷,爸爸在外面的fēng_liú韵事他不是不知道,也看见过几次,但这次是在他朋友们的面前,他就特别难以忍受,心里也替妈妈不值。他缓缓站起来:“这位美女,你是谁呀?”
小姑娘见叶小波瞪着眼睛看自己,心里早就有气:“我是叶总的女朋友,你是谁呀?”
叶建军早松开了拉着的手,听着女孩子的话他一板脸:“小杨,别开玩笑!这是我儿子叶小波。小波,这是我同事杨小云。”
叶小波怒火已经攻到头顶,他把餐巾摔在地上,指着年轻的女孩子吼道:“你不想挨打,赶快给我滚。”
女孩子拉着叶建军的手撒娇:“叶总,你看他……”
叶建军甩开手,对她使眼色:“你先走吧,回头再联系。”
女孩子嘟着嘴,悻悻地走了。叶建军打开钱包拿出一张卡递给小波:“小波,你最近表现不错,给,这是爸爸奖励你的零花钱。”
他从容大方地对白鹭、铃铃、晓菲点点头,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然后离开了餐厅。
叶小波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脸上的青筋直暴,白鹭首先醒过神来,用话错开刚才的尴尬:“小波,还有什么菜?我可还没有吃饱呢。”
叶小波看了一眼吴晓菲:“你们别安慰我了,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早就不是秘密了。”
金铃铃叹一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白鹭姐,我其实早就想问你了。”叶小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你这么快和韩西岭离婚呢?是因为你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财产吗?”
金铃铃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白鹭道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叶小波的问题:“我觉得婚姻挺神圣的,是两个人相互的承诺,如果一个人违犯了承诺,又没有改正的表现,那这段婚姻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没有孩子,在离婚时受到伤害的人会少一些,但也不是为了孩子就一定要保留婚姻。一个名存实亡的家庭,可能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更大。”
“离了婚,你不痛苦吗?”叶小波刨根问底。
“痛苦,怎么会不痛苦呢?”白鹭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摇晃:“不过,这种痛苦是暂时的,离开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才会有下一段幸福来临的可能。如果不离开,那就一直深陷痛苦,无法自拔了。”
“白鹭姐,你真勇敢,我挺佩服你的。”叶小波真心诚意地说。
“离婚就算勇敢?”白鹭苦笑:“我结婚才八个月就被别人成功插足,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傻、最无能的女人。”
“别说了。”金铃铃看白鹭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忙插嘴:“小波,你是好奇宝宝吗?问来问去的,快帮我们再点个水果。”
叶小波看到白鹭眼眶发红也很后悔,忙打住话题,叫来侍者,又点了些水果与饮料。
叶小波先送白鹭铃铃回家,又送吴晓菲回家,吴晓菲这一晚上都很安静,只省他们两人时她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晓菲,我们家的事儿把你吓着了,是吗?”叶小波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嗯。”吴晓菲很诚实地点点头:“婚姻真可怕。”
“晓菲,你不会因为我爸爸这样就不理我了吧。”叶小波试探地问。
“我很害怕。”吴晓菲真实地说着自己的感想:“原来爱情这么容易消失,承诺这么容易失效。看看你爸爸,再看看韩西岭,你们男人都这么善变吗?”
叶小波无语,他不知道和吴晓菲说些什么好,只是默默把她送回了家。
叶小波一个人的时候,血往上涌,他把车停在路边干呕了好久。上小学时有一段时间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他当时只顾贪玩,觉得大人吵架就没有人管他还挺好的。妈妈在家里哭时,他还挺烦。
上初中时,有一天放学,他看到爸爸的汽车,以为是来接他的,高高兴兴地跑过去,看到的却是爸爸在和另一个女人接吻。当时他做了什么?对,当时他拿起跑边的一块砖头就砸汽车,爸爸下了车,也像今天这样,当时给了他一千元的现金,什么也没说,开车带着那个女人走了。
在美国的时候,爸爸明目张胆地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去看他,他当时怎么做的?对了,找他要了十万元钱。
叶小波冷笑。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挥霍的。他想,既然爸爸不让妈妈和他开心,既然他能用钱去给自己买年轻女孩子寻快乐,那他就也给他添点堵好了,爸爸越是让他做什么,他就越不做;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去做。他一直在想,既然你让我有你这样一个花心的爸爸,那我就还你一个败家子儿子好了。他这些年在国外游逛、花天酒地,都快把家里的这点事儿忘记了。现在,他全想起来了,爸爸还是老样子,对年轻的女孩子情有独钟。有这样的爸爸,他觉得自己的脸在朋友们面前都丢光了。
他开车去了以前常去的酒吧,没有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