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力接过羊皮卷,又看了看窗外。此刻窗外正是大雨滂沱,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把羊皮卷收入怀中说道:“待雨停之后,某立即赶去县府。”
仇十一点头道:“有劳了!”又跟杨大力讲了天策府探子的暗号和暗语,杨大力一一牢记在心。
雨势到晡时,才逐渐变小。村子前的小溪,也涨起了滚滚洪水,险些漫过了木桥。
黄昏时,杨大力一家正在用餐,只听得院子外面有人喊道:“四兄,四兄在家么?”
杨大力推门一看,只见一个男子打着雨伞站在院子里,那人差不多二十七八,生的白白净净,一身灰白麻布袍,看起来颇有气度。
那人见杨大力推门出来,急忙迎上前,笑嘻嘻道:“四兄,原来你真的在家呢,真是再好不过了。”
杨大力道:“原来是魏老七,外面雨大,快进屋来把。”
魏老七收了雨伞,立在门口,跟着进了屋,刘英娘递了个胡凳给他坐。魏老七接过来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
杨大力又问道:“吃过晚食了么?”
魏老七道:“已经在姐夫家里用过了。”魏老七的姐夫正是杨大力的族兄杨三,杨三的婆姨取的是隔壁魏家村的女子,魏老七正是他的内弟。
说来这魏七还曾与他有过一段瓜葛,那是八年前的事情。那时杨大力刚回乡不久,英娘刚到村子里。一次魏七来探望他姐姐,在村里见了英娘一面之后,惊为天人,待回家之后,吵着家里人死活要娶英娘为妻。
他家人拗他不过,于是请了媒婆来说媒,不想被英娘断然拒绝。
他被拒了之后,心中愤愤不平,只觉得自己一表人才,哪里配不得她,于是又找上门来胡搅蛮缠。
杨大力见他实在过分,二话不说,胖揍了他一顿,然后如提小鸡子似的把他丢出村口。
此后,他见到杨大力总是老实的跟个小白兔似的,见到英娘也是客客气气,再也不敢有半分不规矩。
不过,去年他一位族妹嫁给了县府的黄员外做小妾,他也在黄府里谋了份差事,近来倒是很少看见他了。
杨大力道:“听说你现在在县府黄员外府上当差,突然来找某有事么?”
魏七道:“今日来找四兄,确实有事。月前黄员外府上的张管事可有在四兄手里买过一双熊掌。”
杨大力想了想,记起确有此时,上个月他猎到一只黑熊,他割了熊掌去集市上卖,左前掌被明府君家的管事买走,右前掌则被少府君家的郎君买走,张管事买的是两只后掌。
魏七道:“黄员外对熊掌情有独钟,尤其喜欢左前掌,那日张管事只买了两只后掌,因此被黄员外臭骂了一顿。”
杨大力见他东拉西扯,倒也不烦,说道:“这黄员外的喜好倒也不好伺候。”
魏七心有戚戚道:“谁说不是呢。你杨四兄的威名,咱们十里九乡的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黄员外也很赞赏你的能为。”
杨大力见他终于把话引到自己身上,说道:“某只是一介布衣猎户,靠的是一把蛮力过活,又有什么能为值得黄员外赞赏呢?”
魏七道:“四兄倒是过谦了,单说从四兄这里传出去的兽皮,哪一张不是被外面的商贾哄抢,县府里的大户人家都很喜欢。
其实嘛,在其他猎户手里也能买不少兽皮,不过在他们那里买的兽皮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损伤,但在你这里买的兽皮,一直都很完整,十分难得。”
此事倒也属实,因杨大力箭术极好,每次击毙猎物都是用箭矢从猎物眼中惯脑而入,不会在兽皮上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及其难得。其他猎户没有他如此高明的箭术,所出的毛皮或多或少都有箭洞,有的甚至会有好几个洞,所以自然要次一等。
魏七又道:“前几日,也不知黄员外从何得知,我与你颇为熟识,便派我今日来找你商谈,看能否将你后面猎到的毛皮直接卖给黄员外。当然了,价钱方面自是跟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