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杨安总算化解了体内的炽热真气,这才纳气归元,想起方才那一掌的情形,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后怕。原本以他目前的剑法修为,虽胜不得武逸青,但足以令他立于不败之地,可惜佩剑未在身侧。他出拳救狄飞霜之际,若是用上五禽戏的拳法精要,自也不会被武逸青掌力所伤,但那时万分危急,他一拳击出时,一心想着救人为先,全然将五禽戏拳法忘得一干二净,终是他临敌经验不足之故。
他运功疗伤之际,意守灵台,心外无物,对外界任何事物毫不知察,待睁开眼时,见卓凤鸣坐在身前,颇为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大喜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卓凤鸣见杨安已无大碍,亦是放心下来,笑道:“我便是为方才那明教的两人而来。”
杨安疑惑道:“哦?师兄怎么会得知那两人在此?”
卓凤鸣道:“昨天夜里,我无意间听得两人说起明教的法王在华州出现,我当心这两人是明教特意派来对付咱们纯阳的,因此连夜赶到华州,到得华州时,又听说这两人往渭南而来了,这又快马加鞭的赶来,总算来的正是时候。”
燕小悠道:“还好师叔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呢。”
卓凤鸣微微点头,却又甚是疑惑道:“师弟,以你的武功,即便胜不得方才那人,但应是不会被那人所伤,他是如何伤你的?”
杨安苦笑道:“说来惭愧,倒是小弟一时大意了。”又将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一说了一遍。
卓凤鸣听杨安说完,也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道:“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大意了。”
韩非池与狄飞霜等他两人交谈完毕,这才上前见礼,几人这又互报姓名,这才在一旁矮几坐定,又让店家重新上了一桌酒菜。
韩非池举杯敬酒道:“适才多谢三位出手相救,我师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卓凤鸣、杨安、燕小悠三人也举杯还礼,大家一饮而尽。卓凤鸣道:“韩兄客气了,这两个明教妖人近来作恶多端,听闻有不少武林同道被他们屠戮,实在可恨。”
韩非池点头道:“这两人武功高强,若是再遇上,须得加倍小心才是。倒是卓兄,竟一剑惊退这两人,武功之高着实令人叹服不已。”自那道一剑击退武逸青时,韩非池心知已然得救,等那胡跶也退去时,见出剑之人与自己年纪相仿,武功修为却胜过自己许多,不由万分敬佩。
狄飞霜听韩非池称赞卓凤鸣的武功,也叹服不已,又想起方才杨安为救自己,接那武逸青全力一掌,竟只调息一会儿便没事了,想他如此年幼,竟能有此修为,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将杯中酒倒满,举杯向杨安敬道:“杨小兄,方才多谢你出手救我,若非你即是出手,我必定伤在那武逸青掌下,日后但有用得上狄某之处,刀山火海,只需你一句话,我若皱一下眉头那便不是好汉。”
杨安见他虽是斯文儒雅,这几句话却说得豪气干云,端起酒杯笑道:“狄兄,咱们这番共经生死患难,已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朋友之间又何须如此客气呢,狄兄若不嫌弃,咱们此后自以兄弟相称便是,小弟先干为敬了。”说罢,一仰头尽饮一杯。
狄飞霜见他小小年纪,不仅武功了得,性情竟也如此豪气爽快,更是意外,也将杯中之酒饮尽。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皆是称兄道弟起来。
只有燕小悠在一旁极少搭话,他是卓凤鸣与杨安的晚辈,自是不好再与韩非池和狄飞霜两人称兄道弟,这下凭空多出两位长辈,心中说不出的别扭。韩非池几次邀他答话,他都尴尬一笑。
狄飞霜心思玲珑,自是看出燕小悠的顾虑,便道:“燕兄,你实不必过于拘束,咱们非是出自一派,交朋友自是各论各的,若真论起辈分来,卓兄和杨兄弟是吕老前辈弟子,辈分比我与师兄还高出一辈呢。”
韩非池也点头道:“不错,我辈武林中人,自是不必过于在意这些小节。”
燕小悠看了看杨安与卓凤鸣,杨安那个时代对许多古时礼节已不大尊崇,适才倒没想到这一点,听了狄飞霜言及,这才明白,笑着拍了拍燕小悠肩膀道:“两位说得对,咱们各交各的,小悠你不用太过拘束。”
燕小悠得了杨安恩准,这才活络起来,他本就是喜好嬉闹的性子,刚才倒是憋得甚是痛苦,这下得了解放,很快与韩非池、狄飞霜熟络起来。
几人一直喝到午时,这才各自离去,韩非池与狄飞霜乃是要去长安拜见宰相张九龄,杨安三人则欲回客舍,行至半路,见得九个僧人自一间米店扛了一袋一袋大米放入米店门口的牛车上,这九人甚是面熟,杨安皱了皱眉,片刻间便想起来是孝恩寺的僧侣。
待那牛车装的满满当当之后,九名僧人拿一人驾车,其他八人在牛车左右护持,缓缓离去。待那牛车走远之后,米店的伙计探出头来,自语道:“这些和尚倒是好胃口。”
店家骂道:“胃口不好哪里来的钱给你发工钱,赶紧干活去。”伙计吐了吐舌头,回到内里整理米面。
杨安将他两人的话听得真切,心中一动,上前问道:“小二哥,你方才说那些和尚好胃口,那是什么道理呢?”
伙计回头看了看杨安,道:“你看到他们方才买的粮食了么?”
燕小悠笑道:“和尚也是人,是人便要吃饭,买粮食有什么稀奇的呢?”
伙计道:“买粮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