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仙侠修真>骑剑下江南>第23章 、星月闪烁

秦府门檐上的铃铛,在风中低吟着,悠长冗远,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飘渺沉浮,秦牧阳迈着沉重步伐,一步步如堕缭绕云雾。这一步迈开了,过许久才能回来?这个曾经几乎被他当成家的地方,何时才能给他提供近乎家的温暖,就算是梦,梦里是否还有这样的故乡?

心事重重的秦玉昌,远远跟在他身后,淡淡月色落地,瑟瑟秋风吹起,冗长甬道里,两个人的身影被越拉越长。

故人归去,遥望佳期,如梦年华,芳草几许。

呆呆地站在街道旁唯一一颗古松下,秦牧阳手抚着树干,一道道龟裂的划痕,是历经风霜后的蜕变,坚韧、挺拔的风骨,任岁月荏苒几许青春,任时光浸染流年,我自不变。可自己呢?

是否也能像这街中花木一般,任清风吹拂,任雨水洗礼,任那风月都变了风尘,还能守立一方净土,静看闲云舒卷,细听鸟语花香。

不能吧,我还不能放下,心中的忧虑何时变成天地顽石,默许的爱恨依然坚硬,低沉的幽叹何尝不是饱经摧残,如经年轮洗涤,仍傲然苍穹,天,只有心高;地,只有心低。

如墨苍穹,挂着一轮幽月,冉冉清辉如许,四周屋顶袅着滚滚烟尘,寂寂街道,恍如杏花村恬淡的夜晚,鸣虫低切,正是岁岁年年的印记,一丝细云飘过,街道忽然变得暗淡,朦胧得仿佛此刻的心情。

自从秦府出来,秦牧阳就一直倚着树干,轻轻摇头,低垂的丝,扫在他的眉角,他始终未能明白,什么是道?难道便是秦府秦公子那样肆无忌惮挥霍青春,又或者是秦老爷那般,唯唯诺诺地一味恭谦逊让,抑或是像真武、墨雨、腾龙阁的掌门那样,活在别人的口中,传诵着他们一往无前的传奇事迹?。

无数的疑问,此时在脑中被无限放大,几乎就要破壳而出,头胀欲裂的感受,就如在酒楼中买醉的酒客,醉饮着江河山川,他们醉了,可此刻自己却无比清醒。

远处流云渐散,明月如钩,外一片凄冷,却也格外清晰。身旁的柳叶上几颗清露流转,微风澜澜,露珠终于滴落,掉在秦牧阳额头上,绽开如垂青莲,一丝清凉中,浸入脑海,朦胧中有一丝叹息,轻轻远远,却空豁无比。

无数繁杂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将他压得低垂着头,转过身来,对秦玉昌愤怒地道:“我不甘,也不愿做那些下流卑鄙的事,我修道,是为了朗朗清辉中,有我一席立足之地,我修道,更为了让亲人朋友,能享受更高的礼仪尊重,但我修道,不是为了奉承谁,也不是为了去害谁。”

身在屋檐,不得不低头,这是秦玉昌几十年里琢磨出的道理,虽易懂,但难做。叹了口气,跟上几步,心疼地道:“我知道你的心,但此时此地,我们别无他法。他们让你下毒,也只是为了比武大会,秦家能出人头地,虽然这是他们的毒计,但也是你的机会。”

抬起眼帘,远处深沉的天空,让自己的眼眸有些晕眩。望着秦玉昌深邃苍老的双眸,压着声音还待争辩:“可???????”

有时,不说,比说了更好,秦玉昌抬起手,眯着眼,拦住他的话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照着亲管家的话做。你在秦家还能待下去?就算你能待下去,他们会放手让你参加比试?又或者,他们肯让你比试,你技高一等,胜出了,谁又会出资送你进四大门派中修行?”

赤裸裸的现实,总是比自己想的来得更加残酷,那是一条捆缚在自己身上的沉重枷锁,钥匙,永远只能自己拼命争取。秦牧阳哑然失语,他想起母亲的双手,陈年泡在煮酒的大瓮里,茧子褪掉了,新的伤口又来了,那些伤口就是附在他心里的毒虫,挥也挥不去。

见他神情恍惚,秦玉昌打铁趁热地接着道:“做了这件事,成了,你也除掉几个劲敌。就算不成,你仍能在秦家掌握一定的主动权,至少此时,你表明了你的忠心,选进四大门派,秦家也会竭力支持你,待你修行进益??????”

这种肮脏的交易,显得有些恶心,便如在粪池里蠕动的蛆虫,即便羽化,也是惹人厌恶的苍蝇。沉吟半晌,秦牧阳望了望静悄悄的月夜,这场现实与梦想的思想抗争中,他慢慢向现实妥协。

扬起手摆了摆,咬着牙,决绝地道:“不必说了,我做便是。”说着头也不回地往街边的岔道走去,那条路通往城的后山。

顺着两步宽的泥道来到后山,眼前是个四五丈方圆的庭院,荒草萋萋,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几乎要高过秦牧阳的脑袋,庭院四周残破不堪,似乎荒废了不少年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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