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青有些不太放心蔺昱筠,到底还是跟着去了。
蔺昱筠与姜宝青并肩而行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面露狐疑之色的永康伯夫人跟儿媳路氏。
永康伯夫人见越走地方越偏,甚至这地方她来勇亲王府这些次从未见过,心里不免有些慌:“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蔺昱筠头也不回,声音倒是一如往昔,还是有些温温软软的:“不是说要去见英侧妃么?若是不想见,你便早说,我们直接回去就是了。”
永康伯夫人噤了声。
她不管蔺昱筠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儿她是一定要见到英侧妃!
看着蔺昱筠走在前头的身影,永康伯夫人心下不屑的冷哼。
也就这会儿能嚣张些了,等她家老二把蔺昱筠给娶回去,看她怎么磋磨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郡主!
拐过了数道弯之后,跟在姜宝青身后的觅柳寻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在不引人注目的时候,惊疑不定的四下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虽说很久没来过了,但这里的环境她们曾经在噩梦中多次梦回。
姜宝青不动声色的同蔺昱筠一并走着,最终在一处破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姜宝青对这里也是有印象的。
她曾经在这里,跟寻桃一道躲着,看到了英侧妃同人通奸。
原来英侧妃是被关在这里的?
看来勇亲王查得还很详细,查到了不少东西嘛。
姜宝青默默的看着蔺昱筠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指挥着粗使婆子把大门上的锁给打开。
粗使婆子早就去拿了钥匙过来,这会儿躬头哈腰的去开门,还叮嘱着蔺昱筠:“小郡主,那女人早就疯了,您跟贵人们都当心些。”
说着,一边拿出钥匙插进了门上的大铜锁。
这铜锁显然有些日子没开了,粗使婆子拿钥匙捅了半天都没捅开,她有些尴尬的朝蔺昱筠笑了下,有些结巴的解释道:“……小郡主,就,就是这钥匙,只是许久没开了,风吹雨打的……我们平日里送饭都从下头这个口塞进去。”
她指了指门下面掏出来的一个小口,仅仅能容许一个普通碗大小的物品通过。
永康伯夫人心惊胆颤的看看那粗使婆子,又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钥匙,又看了看那把黄铜大锁。
最后,她迟疑了下,往门下面那个口子望去。
然而,当她俯身望去的时候,却正好与紧紧贴在那口子上的一双血红眼睛对了个正着。
“啊!!!”
永康伯夫人惊骇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惊恐交加的看着那口子里露出来的半张脏污的脸,以及血红的眼,吓得手脚并用不顾仪态的往后倒着爬去,面无人色。
她尖叫着:“有鬼啊!有鬼!”
蔺昱筠因为知道里面关得是谁,早就有心理准备,没被里面的人吓着,倒是被永康伯夫人的表现给吓了一大跳。
姜宝青安抚得拍了拍蔺昱筠的背。
蔺昱筠被永康伯夫人那吼得一声吓得惊魂未定,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会儿粗使婆子终于用钥匙捅开了那把黄铜锁。
“您往后退一些,虽说那疯婆子脚上有镣铐,但避免她伤着您,还是稳妥些好。”
蔺昱筠便同姜宝青齐齐退了一步。
紧闭多日的大门终于轰隆一声,向外打开了。
一个衣着褴褛脏污的女人,趴在地上,还维持着先前往洞口外窥伺的动作。
只是本能的循着声音,缓缓往后仰起了头,看向门外的人。
这会儿被吓得差点小便shī_jìn的永康伯夫人也被儿媳妇路氏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只是这会儿依旧有些惊疑不定的离得远远的。
永康伯夫人心下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但她不敢去深思。
然而这会儿,蔺昱筠的声音却无情的打破了她的那点最后的希望。
“夫人,来见见英侧妃吧。”
这一刻,蔺昱筠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她难以置信,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扶着她的路氏,跌跌撞撞的上前,看着那地上趴着的脏污女子说不出话来。
蔺昱筠看上去镇定极了,只有姜宝青知道,这孩子的胳膊一直在袖子里微微得打颤,若细细听声音的尾音,也带着极轻微的颤音。
姜宝青不动声色的靠在了蔺昱筠身边,让蔺昱筠的身子可以有个支撑点。
永康伯夫人已经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指着地上趴着的那女子,似是想笑,又似是在哭:“你说这是英儿?!”
开什么玩笑呢!
英侧妃是她们永康伯府翻身最后的希望,怎么可能被人用铁链锁在院子里,像个疯子似的趴着地上?!
一股巨大的愤怒席卷了永康伯夫人。
“我要去告御状!”永康伯夫人怒不择言,“上了玉牒的侧妃,你们,你们怎敢如此糟践!”
永康伯夫人这会儿按理说应该扑上去抱着英侧妃哭,才更显得真情实感一些。然而永康伯夫人看着英侧妃抬起的脸上那发红的双眼,以及满脸脏污几乎快看不出原本相貌的脸……永康伯夫人一阵反胃,犹豫了下,还是停下了脚步,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悲痛的指责勇亲王府没有人性。
蔺昱筠确实没想到英侧妃会过得这么惨,然而她视线落在院子里的一口被大石头盖住的废弃古井上,那一丝犹豫还是变成了冷硬。
“糟践?……父王不过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