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晨雾还未消散,外面便来了人回禀,说是定国侯府那边派了人过来。
姜宝青揉了揉眉心。
她早就料到了,翟老夫人那边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派人过来。
不然她为什么还把那些侍卫留了一晚。
为的就是这种情况。
只是姜宝青没想到,翟老夫人这次没派丫鬟也没派婆子,反而是派了宫论过来。
“派他来做什么?”姜晴脸色白了一下,显然还记得这位宫三爷之前想要抱她的事。
这事她没有跟姜宝青讲过,她说完这句“派他来做什么”,还有些心虚,生怕姜宝青再察觉到什么,忙补救道:“这位定国侯府的三爷这么闲的吗?”
姜宝青看了一眼姜晴,脸色如常:“宫论虽说是庶子,但大小也算个主子,比那几位什么表小姐身份要高一些。怕是老夫人想用这个来压我一头——做梦。”
姜晴看着姐姐依旧很是淡定,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她也慢慢稳定了心神。
上次是她大意了,才让那宫论差点碰到她,这次她当心些,出行都带着青嶂跟碧流,她就不信宫论还敢那般。
姜晴打定了主意,却没有发现这会儿姜宝青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狠戾的杀意。
宫论跟翟老夫人向来不对盘,说是阳奉阴违也差不多,这次竟然老老实实的按照翟老夫人的吩咐过来,里面怀着什么心思,那还未必呢!
姜宝青心下念头各起,脸上却依旧如常的吩咐觅柳:“让宫论去偏厅等着。”
觅柳应了,迟疑了一下,又道:“大奶奶,不如把大少爷或是二少爷也喊上?宫三爷虽说不算外男,但这样也稳妥些,免得有人拿来做文章?”
姜宝青刚要说不必,姜晴却有些急切的替姜宝青做了主:“觅柳说的有道理,一并喊上吧——青嶂,你去请我哥哥跟春宇过去。”
姜宝青看向姜晴,姜晴脸色一僵,虽然知道姐姐不会生气,但她怕姜宝青起了怀疑,忙道:“……我是想着万一那起子小人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来……”
姜宝青见姜晴这样小心翼翼的心里就一阵酸楚,她摸了摸姜晴的头:“嗯,没事,你做的对。”
姜晴很轻易的被姜宝青哄好了,顿时高兴起来,只是她要跟姜宝青一道过去,姜宝青却阻止了她:“今天中午我想吃个锅子,这庄子上厨房的人手不够,你带着青嶂碧流过去帮帮忙?……蔬菜在庄子东南角那有种,你去挑一些新鲜的,旁人弄的我不放心。”
姜晴迟疑了下,又不想委屈姐姐吃上不干净的蔬菜肉类,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
这么一来,姜宝青去偏厅的时候,姜云山跟廖春宇已经到了,在那跟宫论聊着天。
不得不说,宫论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是有些样子的,姜云山跟廖春宇虽然因着他是宫家人的身份对他多有警惕,但两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并没有对宫论恶语相向,还碍于情面,谨慎的回着话。
宫论见姜宝青进来,站了起来,还拱了拱拳,带着笑,完全看不出是来兴师问罪的:“大嫂。”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宫论做的事是触及了姜宝青的底线,哪怕这会儿不能撕破脸,姜宝青也对宫论的示好有些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你来做什么?”
宫论一脸为难,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嫂,从前你如何气老夫人,暂时先按下不说了,但你昨天那样做,是狠狠的打了老夫人的脸,昨天几位表妹哭着回去告状,气得老夫人差点晕过去。”
差点晕过去?
那不是还没晕么。
姜宝青神色更淡了:“老夫人被气得差点晕过去,显然是因为那几位表妹行事不妥当,跟我有什么关系?”
宫论的脸僵了僵。
他又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叹了口气:“大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到底是亲戚,你就那样让侍卫把表妹们的行李扔出去,说出去别人只会耻笑咱们定国侯府野蛮霸道欺负人。”
“到底是谁野蛮霸道欺负人?”姜宝青冷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客人不经过主人允许,直接住进主院的。这要是报官,都可以告一个非法入侵私人住宅了。”
宫论脸色又是一变,他想起这次来的目的,耐着性子道:“……可毕竟是亲戚,真要论起来,到时候没有亲戚愿意同大哥来往了,这样大嫂你就满意了?”
姜宝青面无表情的想,那可真是太好了,怕是她做梦都会笑出声。
不过这会儿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姜宝青厌恶的看了宫论一眼:“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论被姜宝青那种毫不遮掩的看蛆虫般的眼神给气得差点想杀人,然而他再一次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忍了忍,有些僵硬道:“……所以老夫人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会儿各位表妹便会由府里的侍卫送过来,大嫂给各位表妹道个歉,再请她们住几天,这事就算了。”
还让她道歉?
姜宝青终于露出个笑来,极尽嘲讽:“看来老夫人确实被几位表妹气得不轻,想来是有些神志不清,竟然说出这等话来。”
姜宝青甚至都能猜到翟老夫人是怎么想的。
表面上看着是给了姜宝青一个台阶下,实际上呢,是用翟家女的“委曲求全,主动求和”来衬托她的野蛮霸道不依不饶。
为了给宫计娶个平妻,翟老夫人真是煞费苦心了。
姜宝青冷笑一声。
“道歉就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