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旁人的家务事,姜宝青也不愿意去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可这会儿谢氏算得上是她的病患,既然是她的病患,那就得按照她的规矩来。
姜宝青见茅子珌一脸苦笑,尽管点了头,却还颇有些无力的模样。她默了默,突然道:“是我太为难你了。”
茅子珌愣了下。
“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还需要旁人来指点你要好好保护怀着孕的妻子。我的要求对你来说确实太为难了。是我的不是。”
姜宝青说得很是平静,茅子珌却像是被人当面狠狠打了一个巴掌,脸都涨红了。
姜宝青十分冷静的转头看向床上的谢氏,“谢大奶奶,方才的事你也听到了,我以大夫的名誉向你保证,月月的事跟你体质没有关系。你肚子里这个很有可能是个健康可爱的宝宝,是月月的弟弟妹妹,跟你,跟月月都血脉相连。”
谢氏的眼神都慢慢亮了起来,就像是一点点的火星,慢慢的开始燃烧。
“如果你想让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降生,”姜宝青认真道,“你一定要尽量保持好平和的心情,若是有什么悲伤难过的念头,可以去找郡王妃聊一聊,或者出门走一走,散散心。不要听那位如夫人胡说八道,你是郡王府的大奶奶,没必要听一位如夫人的话过日子。你是你肚子里孩子的母亲,若是想他平平安安的,首先要自己坚强起来,不必顾虑谁的面子。面子这东西,比得过一条命贵重吗?”
谢氏身出名门,有些道理她自然也懂。从前是她看在茅子珌的面子上,自然要容忍孟氏三分,可眼下正如姜宝青所说,她孩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能有孩子一辈子的健康重要吗?
谢氏眼里的阴霾几乎如数散去,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来:“……姜神医说得对。”
姜宝青这才微微点了下头,转头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茅子珌,漫不经心的拎起药箱,往外走着:“大公子也听到方才我说的了,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了,你哪怕帮不上什么忙也没什么,别拖后腿就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越过了脸都涨红了的茅子珌,没有再看他第二眼。
茅子珌脸涨的通红。
作为一个怀相不好的孕妇的丈夫,大夫对他的要求竟然就是不拖后腿……
这是得对他多看不上?
茅子珌突然浑身一震。
大夫都这样,那他的妻子呢……是不是,也对他失望了?
他看向谢氏,谢氏却微微垂下了头,没有直视茅子珌的眼睛。
姜宝青撩开珠帘离开内间时,只听得身后若隐若现的传来谢氏有些冷淡的声音:
“要不,我给你纳个妾吧?”
……
姜宝青离了内间这才发现,郡王妃大概是嫌孟氏在这太碍事了,把孟氏拎去了隔壁紧挨着这间屋子的隔壁偏厅。
有个丫鬟正在门口等着,看姜宝青拎着药箱出来,忙道:“姜大奶奶,郡王妃说若您出来了,还劳烦您过去一趟,她有几句话想问您。”
姜宝青点了点头,跟着丫鬟去了旁边的偏厅。
姜宝青迈入偏厅的时候,孟氏正如鹌鹑那般老实,有些不安的站在一角,看着脸上也很是尴尬。
郡王妃根本没搭理孟氏,偏厅里安安静静的,丫鬟们几乎都屏气凝神的。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郡王妃这是生气了。
庆真郡王府里,其实这个妻妾氛围,比起其他的王府,应该算得上是不错了。
主要倒不是因为庆真郡王本事高,能把后院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主要原因是,庆真郡王妃,脾气还算不错,很多事懒得跟那些个侍妾计较。
毕竟她一个堂堂的郡王妃,去折腾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她觉得挺跌份的。再加上府里头的妾室大多还是比较安份的,不安份经常作妖的只有一个庶长子的生母孟氏,郡王妃谷氏看在庶长子茅子珌的份上也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然而这就使得孟氏还以为郡王妃谷氏忌惮她,越发得意起来。
毕竟茅子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可小世子茅子珩,还在那沉湎于男女之情,玩什么表哥表妹你侬我侬的游戏。
这样一来,茅子珌看着就比茅子珩出息的多得多。
就连这次上京给太后祝寿,庆真郡王本来不欲带孟氏这个上了年纪的侍妾一起出来。可孟氏自己倒是挺想出来玩玩的,便去茅子珌那里闹了一场,茅子珌实在没办法,只得去求了庆真郡王,这才带了孟氏出来。
郡王妃全程都知晓事情的经过,可她没有插手。
她就冷眼看着孟氏能作妖到什么地步,也看着茅子珌能忍孟氏忍到什么时候。
这会儿看着,那茅子珌倒是挺能忍的。
只不过郡王妃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是有点不喜庶长子,可她是理智的,知道茅子珌是个有出息的,但这出息得很有分寸,没有逆天出息到可以威胁她的珩儿的世子地位。
显然,茅子珌日后可以成为她家珩儿有力的帮手。
本来大户人家的庶子就是这样,是为了能日后帮助嫡子而培养的。
那这样,郡王妃谷氏无论是从主母的义务上,还是为着亲儿子谋划前程,她都会适当的照顾拉拢一下茅子珌。
那她怎么能看着孟氏在怀相不好的谢氏跟前作妖?若是真的让孟氏把谢氏给气得流产了,诚然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