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这般匆匆?”侯府制式的马车里,宫婧佯装不解的问道。
宫婉看了宫婧一眼,冷笑一声:“你方才差点给咱们宫家丢了大人!……什么往茶里放糖,这等荒谬之语也说得出口。”
宫婧适时的做出有些惶恐,又有些迷惑的神色:“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宫婉看了眼惶恐不安的宫婧,又隐隐找回了些优越,她神色微微缓和下来,叹了口气,居高临下的解释道:“妹妹不懂也是情有可原,姜宝青那小贱人故意给我们下马威,那茶可不是一般的茶,是宫里头的贡茶,叫桃香,据说一年也就得那么两三斤,那茶乍然一尝,平平淡淡的,然而细细品来,后味却是微微的桃子甜味,很是稀有——若不是方才我尝了出来,你可就要给我们宫家丢大人了!”
宫婉越说越来了气。
这茶,连她都没喝过几次,姜宝青这小贱人竟然稀松平常的就拿它出来招待客人!
再想想之前她那些嘲讽的话,简直就像是巴掌似的,啪啪啪的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宫婧也恰到好处的作出一副羞惭,又惊疑交加的模样来:“竟是这等稀奇,姐姐,这都怪我!”
宫婉见宫婧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来,这才微微顺了口气,缓缓道:“倒也不能怪你,毕竟你的眼界摆在那儿,也是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等好茶的。只是下次这等浅薄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矢口不提自己之前也曾没尝出来还嘲笑了姜宝青的事。
宫婧缓缓的在袖袍之下松开了攥得紧紧的拳头,柔声道:“可姜宝青不过是一介草民,哪能得了这种好茶?”
宫婉冷笑几声:“还能从哪里得了,自然是从咱们那好大哥那里!”
她眼里闪过一抹妒恨。
可真真是她的好大哥啊,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这次,这茶还真不是宫计给姜宝青的。
这茶,是小郡主之前感念姜宝青照顾她的腰伤,送了姜宝青一包。
姜宝青把茶分了两份,一份给了姜云山,一份留下待客。
只是这事,宫婉自然就无从得知了。
宫婉下了车,方才在马车上的那种妒恨憎恶神色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嫣然可亲的笑意。
她吩咐贴身丫鬟去屋子里取来她备好的一条额带,然后拿着那额带去了翟老夫人那。
宫婉跟宫婧到慈安居的时候,翟老夫人正倚在太君椅里,津津有味的听着女先生说大鼓评书。
月翠在翟老夫人身后帮忙揉按着额头,见宫婉进来,很是心领神会的笑道:“……要说咱们老夫人,还真真是顶有福气的。有咱们婉小姐这个孝顺的孙女……您看,婉小姐定是惦念着您身子不爽利,这又来看您来了。”
宫婉言笑晏晏:“我就怕我来得多了,祖母嫌我聒噪。”说着,把那条抹额递给了月翠,“……这是之前婉儿亲手做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婉儿看着天气热了些,就没送过来。眼下祖母头上不舒服,还是戴戴抹额更好一些。”
翟老夫人就爱子孙都捧着她,闻言也乐呵呵的,摆了下手,示意那讲评书的女先生先退下,这才微微坐直了身子,让月翠把那抹额给她戴在头上试用:“……嗯,婉丫头这一手针线活果然极好。之前你送来的那双室内鞋,我穿着也极舒服。”
月翠在一旁帮腔道:“这也是老夫人教的好……老夫人年轻的时候那一手湘绣,京城里那是远近闻名的。”
翟老夫人叹道:“老啦,眼睛都花了,早就握不住针了。”
宫婉笑容乖巧:“祖母只管享福就是了,婉儿虽然只有些微末技艺,也愿意竭力为祖母做些衣裳鞋袜。只是祖母千万别嫌弃婉儿就是了。”
翟老夫人被哄得笑颜逐开,越看宫婉越是欢喜,这么一个乖巧又孝顺把她放在心上的孙女儿,谁不喜爱呢?
只是,翟老夫人眼神落在宫婧身上的时候,笑容便减了些,有些淡了:“我说老三家的,你若是不爱来,那就不来,反正我也不是你亲祖母。来了又板着那张脸给谁看呢?”
宫婧忙跪了下去,看上去有些瑟瑟慌张,道:“老夫人误会了,老夫人是婧儿的嫡亲祖母,婧儿尽孝还来不及,并没有不爱来。”
翟老夫人不虞道:“还狡辩,要不要月翠给你拿个银镜过来,看看你这张苦瓜脸给谁看呢?”
宫婧脸色有些煞白,垂下了头。
这诚然是她跟宫婉设计好的,可这份屈辱也是实打实的。
宫婉忙轻轻摇着翟老夫人的胳膊开了口:“祖母误会妹妹了,妹妹并非是有意的……实在是,刚才我们去了一趟姜姑娘家里,想请姜姑娘明天过来帮祖母诊脉……”
说到这,宫婉欲言又止。
翟老夫人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怎么说你也是定国侯府的嫡小姐,那姓姜的总不能给你脸色看吧?”
宫婉有些为难的咬了咬下唇。
翟老夫人脸色一沉:“怎么,莫不是那姓姜的不愿意过来给老婆子看病?”
“祖母不要误会,”宫婉这才“急急”开口,看上去像是在替姜宝青辩解,“姜姑娘并非不愿,甚至还,还拿出了好茶来招待我们……”
说到这,宫婉又是说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翟老夫人一脸的痛心疾首:“你这孩子就是太好心,还在替那姓姜的说好话……到底如何了?”
翟老夫人眼神落在跪着的宫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