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了头绪,但那一片地方大的很,深巷也多,并不怎么好找人。
姜宝青也不气馁,她沿着青石板走过那些热闹的街区,仔细听着热闹的沿街叫卖声里是否夹杂了旁的声音,就这般走了许久,谁知走到赵记冰糖肘子附近的时候,正好跟屠西旺打了个照面。
屠西旺显然身上挂了点彩,身上沾了些血迹,见到姜宝青还微微有些不自在:“你咋在这?”
姜宝青叹了口气:“屠好汉,我明明说过,一切以保命为前提,你干什么这么冲动啊?”
屠西旺火气也上来了,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怕他娘的,不服就是干!”
姜宝青盯着屠西旺:“好,那他们人呢?”
屠西旺一下子僵在那儿,触及到这个问题,显然有些理亏,不情不愿道:“……打架功夫不行,脚底抹油倒是快,跑了!”
屠西旺身后还带着十来个小弟,个个都挂了彩,倒是看不出对方所谓的“打架功夫不行”。
屠西旺看到姜宝青的目光,顿时又怒火高炽:“你别不信!我们这都是小伤!他们贼的很,受的伤比我们重多了!跑不远!他们身上还有那么多银子,到时候忍不住还会冒头!”
屠西旺身后的小弟们连连点头。
姜宝青只得叹了口气:“好吧。”
屠西旺这会儿反而又不高兴起来:“咋地,你这啥意思啊?昨儿我这有了情报往你家里送,你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我蹲不到人,没法传消息,还不得直接自己上去干啊!”
姜宝青便把她搬家了的事告诉屠西旺:“……我也没想着你这边查的这么快,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也是他们太高调,直接包了整个翠歌楼玩了一宿。也经常有那种有钱的过来包场玩姐儿,他们估计也是想装一把大爷。我找了不少眼线盯着各处,专门去查他们这种一夜暴富的!”屠西旺嗤之以鼻,哼了一声,“行,你就回去等消息把,我还真不信了,几个流窜来的流民而已,我弄不了他们!?”
姜宝青忙嘱咐道:“还是以你们自身安危为主……我这边大概有些头绪了。”
屠西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啰里啰嗦!”
前头替他排队买冰糖肘子的小弟正好买了几个肘子回来,献宝似的拎着过来:“大哥,已经买到了!”
屠西旺便不再理会姜宝青,一挥手:“走,我那还有些酒,今晚咱们吃肉喝酒那最大的给我留着,别动!那个给要给你嫂子的!”
屠西旺领着十来个小弟浩浩『荡』『荡』的走远了。
姜宝青定定的站在冬日里的闹市上半晌,诱人的冰糖肘子味越发浓郁了,姜宝青索『性』买了几只包好了抱回去。
走到僻静处,姜宝青拿出一只包的严严实实的冰糖肘子,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郑南,甘遂,你们吃不吃?”
空气中像是被风送来一丝极为细微的声音:“不吃。”
姜宝青“哦”了声,不吃就算了,正好家里头人多,说不定还不够吃。
等回了云海老人宅子里,姜宝青便使着觅柳去各处送肘子。
云海老人那送去一只,裴语泽那送去一只,哥哥跟春宇吃一只,她同阿晴吃一只,还有最后一只,姜宝青想了想,便让觅柳跟寻桃并几个洒扫丫鬟一块儿分了。
这几只肘子沉得很,姜宝青缓了半晌,这才提起笔来,给勇亲王府的小郡主蔺昱筠写了封信,找了人,附上了名帖送到了勇亲王府。
在信中,她问了那位上吊自尽的左小姐的后事。
小郡主回得极快,信里头虽然从字里行间里能看出蔺昱筠有些奇怪为什么姜宝青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详实的做了回答。
因着是自尽,传出去实在不好看,便报了个病故。左岱芙尚未出嫁,算是夭折,按照左家的规矩,是不能葬进祖坟的。只能停灵七日后,再葬进祖坟旁一处小树林里,也能算是勉强葬进祖坟了,日后也好有碗饭供奉。
而明日,正好是停灵的第七日,不少往日里与左岱芙交好的姑娘都定在了这一日,去送左岱芙最后一程。
这信在傍晚的时候递到了姜宝青手里,姜宝青看过了信,在屋中坐了许久,拿了件披风出了门,去了个偏僻地方,把郑南喊了出来。
郑南虽然一脸“怎么又是我”的无奈,却也老老实实的现了身:“姜姑娘,可有事吩咐?”
姜宝青笑眯眯的看着郑南,忍不住感慨道:“我一想起三年前,你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少年,就觉得时间过的真快啊。”
郑南头上隐隐有青筋迸出,她不说话了。
姜宝青笑眯眯道:“你们是有跟宫计联系的方式吧?前几日的事,也是你们给宫计递的消息吧?说是保护我,其实就是监视我呗?”
郑南这会儿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姜宝青似乎又要套路她,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悲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她放弃抵抗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姜宝青十分亲切的笑出一个小小的梨涡:“麻烦你帮我给宫计传个话啊,就说我今晚找他有事商量。”
郑南一抱拳:“是!”
然后就见她跃到了墙头上,也不知隐在哪里去了。
姜宝青心情总算轻快了几分,她又在这偌大的园子里头溜达了几遭,这才慢悠悠回了自己院子。
觅柳跟寻桃一人一个灯笼挑着,站在院子门口,就像两座宫装美人灯似的,见姜宝青终于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