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着鼻涕的小姑娘一边拿着糖,一边呼哧呼哧的吸着鼻涕,笑得憨憨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回答:“哥哥真是个好人……我老奶奶病啦,娘不让我去顽皮,说老奶奶在屋子里睡觉呢。”
看来病情应该还可以,没有恶化。
姜宝青心里琢磨着,见小姑娘吃的高兴,又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块饴糖来,往吸着鼻涕的小姑娘手里头一塞:“答得真好,这是谢谢你的。”
比小伙伴们多得了一块糖的小姑娘拿着那糖,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
姜宝青直起身,拎着药箱进了孙家的院子。
孙忠亮正好给猪切了些猪草,抱着猪草从后头棚子里出来,就见着从门口那进来个少年,再定睛一看,掀了斗篷帽子露出来的那张面容娟秀清丽的脸,不是早上给他奶奶看病的那个少女吗?
惊得孙忠亮怀里头的猪草差点全都掉到了地上。
好在孙忠亮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猪草捡了起来,往墙角一堆,这才很是不自在的跟姜宝青打招呼:“你是,你是姜姑娘……你咋穿成这样?”
姜宝青不以为意:“在外头这样方便些。”
“哦哦……”孙忠亮慌乱的应着,“对了,姜姑娘是来找我奶奶的是吧……”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我,我带你进屋。”
姜宝青点了点头,跟在孙忠亮身后进了屋,王氏正在那一脸殷勤的端着水问秦婆喝不喝水,见小儿子领了个少年进来,正要皱眉呵斥,又发现那个少年越看越不对劲。
她猛地回过神来,这少年的脸好看得太突出了,这不就是早上那个温家的领过来的那个少女吗!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神医啊,”王氏阴阳怪气道,“咋这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打扮啊,害我差点没认出来。娘,你不认识她吧?她是早上温夫人领过来的什么神医,可能耐了呢!”
姜宝青不跟王氏一般见识,她背着药箱,上前问候秦婆:“秦婆婆,感觉稍稍舒服些了吗?”
秦婆对姜宝青也还有些印象,毕竟姜宝青这张脸,实在让人印象深刻。秦婆乐呵呵的:“哦,是你啊,你是跟阿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王氏,王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姜宝青笑吟吟的把药箱放在床头:“是啊,秦婆婆,我是温先生找来替您看病的,一会儿您别怕啊。早上的时候已经给您做过一次治疗了。”
“老婆子不怕啊,”秦婆依旧是乐呵呵的,“阿楠找来的孩子不会害我的。”
王氏看不下去了,丢下一句“我去给您熬药”,脸色极为难看的出去了。
“甭管她,天天酸里酸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肚子里酿醋呢。”秦婆哼了一声,嗤之以鼻,一副颇为不屑的模样。
孙忠亮听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要不我还是也过去看看药吧……”
他有点怕他娘生起气来忘了好好熬药。
孙忠亮去了灶房,就见着他娘果然在那往灶膛里猛塞着火,他吓得赶紧上前,不顾热的抢了几块木头出来,大感头疼:“娘啊,你疯了吗?这么多的柴火,把药熬坏了咋办?”
“臭小子你才疯了!”王氏恼怒的拿拳头锤了孙忠亮一句,“你没看你奶奶那样,整天就阿楠阿楠的,天天在她跟前侍奉茶水的人是你娘,是我!没在她嘴里落半句好,也不知道你爹是亲的,还是那个姓温的才是她亲闺女!”
“娘!”孙忠亮有些急促的小声喊了一句,“你别说了,得亏爹不在家。要是爹听见了这话指不定多难受呢。”
“难受,哼,难受让他去争啊!”王氏忍不住又捶了下小儿子,“你看看那个温家老女人那副殷勤样,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生得一张狐狸脸的骗子,这是家里头落败了,打上了你奶奶那笔体己银子的主意,合起伙来想蒙你奶奶那笔钱呢!你倒好,傻愣愣的,让人家支使的团团转,一点也不机灵,还光说你老娘!”王氏狠狠的点了下孙忠亮,“真是个死没良心的,跟你那个傻爹一样!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傻子来!”
孙忠亮心里头觉得温家姑姑不是那种人,然而他是个嘴拙的,根本说不过他娘,只得垂着头任由王氏在那骂骂咧咧的训着他,小声替姜宝青辩解着:“娘你也别老说人家姜姑娘,我看人家姜姑娘挺好的,奶奶不也是被姜姑娘救醒了吗?”
“呸!你懂什么,”王氏啐了孙忠亮一口,“那不过是凑巧了,她们还有脸拿这个在你奶奶跟前邀功!”王氏越说心里头越觉得不对劲,“咱俩咋都出来了,屋子里头也没留个人,这不是给那狐媚子空子,让她忽悠你奶奶吗?”
说着,王氏慌张的起身:“不行,我得回屋子里头去盯着。亮子你看着这药啊,熬坏了也没事,就是别熬没了,这药贵得很呢!”
王氏匆匆忙忙的跑出了灶房。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着王氏尖叫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杀人了!杀人了!”
吓得孙忠亮也顾不得看火了,拔腿就往外跑。
就见着他娘似乎被吓着了,疯了似的从院子里往外跑,却狠狠的摔了一跤,嘴里还不住的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孙忠亮顾不得想其他的,忙去扶他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杀人了?”
王氏明显是被惊吓过度了,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的微微颤着,口中还有些嘶哑的喊着“杀人了”三个字。
原本在屋子里头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