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谕远远看见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心中更加气恼,立即传令身边护卫,将这些人统统捉拿起来,要临阵斩杀,以儆效尤。/p
老将孙浩赶忙解劝道:“不可,二王子。这些人已然尽力,若不回撤,便只有全军覆没一途而已。这样若再加惩戒,恐怕寒了将士们的心!”/p
“不可,不可!你只会说这‘不可’两个字!”郑谕闻言,立即怒不可遏地说道,“这三日里我听了你的话,空耗了多少粮食军力,却连区区四万人马都打不赢。若再听你的,我手下这八万大军,岂不是要饿死、老死在这里?”/p
孙浩听了心一凉,赶忙说道:“二王子,末将也是稳妥起见,不愿我军冒险。记得末将当年同老王爷一起,有一次……”/p
郑谕听他又要长篇大论,立即不耐烦地打断他道:“我知道你又要将父王抬出来了。我看若是父王在此,怕早就将秋仪之这小贼斩尽杀绝了,哪还由得你在这边倚老卖老?”/p
孙浩听了这话,泪水几乎要从眼眶飞迸出来,忙道:“二王子这是从何说起?这是从何说起?”/p
“好了。”郑谕又将孙浩的话打断,“传我将令!方才那些弓手,除了确实受伤不堪再战者外,其余擅自逃回的,都按不遵军令、临阵脱逃论处,给我推倒阵前斩!再传令下去,再有贪生怕死之辈,同他们一样处置!”/p
传令兵听了这杀气腾腾的命令,当时就愣在原地,连答应一声都忘了。/p
郑谕已是没有半点耐性,立即呵斥道:“怎么?你也敢违抗军令么?也想到阵前去祭旗么?”/p
这无情而又决绝的话,立即让这传令兵清醒起来,忙答道:“遵……遵……遵令!”/p
不多久之后,二十七个逃回阵中的弓箭手,已被五花大绑押送到阵前,随着一声炮响,二十七道寒光闪过,二十七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脱离了ròu_tǐ,在江南冬天干燥而又坚硬的土地上乱滚。/p
执刑的刽子手将人头收拾干净,一颗颗陈列上来,郑谕看了有些作呕,又将起伏的心情强压住,说道:“传我将领,中军点三千兵马,疾行向前,立即同对面那群朝廷爪牙短兵相接,将其歼灭之后,便立即回撤,不得追击。”/p
孙浩被郑谕方才的所作所为弄得心灰意冷,又听他这命令也不算太过激进,便也没有说话。/p
岭南军从兵到将,都被郑谕刚才这修罗手段吓住了,听到他的命令,中军一位名叫唐希的中郎将赶忙点齐三千人马,也勿须动员训示,立即提着战刀,向对面的“当矢营”和劲弩手飞奔着奔杀过去。/p
对面秋仪之手下的“当矢营”部众见了,也不同对手硬拼,在原地固守甚久的“当矢营”居然举起盾牌缓缓向后撤退。他们身后的弩手,趁此机会向对手射出两拨弩矢之后,也紧接着向后退去。/p
按着郑谕之前的将领,乃是要将对面这些兵马围住擒杀,可他们现在正向本方阵中撤退,若还要包围他们,未免太过深入,又违背了“不得追击”的命令。/p
原本岭南军在岭南王郑贵治下,讲究作战灵活多变,遇到这样的情况,前敌指挥自可便宜行事。可中郎将唐希方才亲眼见到擅自撤退的弓箭手被斩杀在自己面前,唯恐步了他们的后尘,索性横下一条心,高举战刀催动军队继续向前攻击敌军。/p
正在这时,秋仪之阵中也有一队步卒——总数在六百多人——从队伍之中飞奔跑而出,也不正面同岭南军交锋,而是绕了一个小弯,从其左翼掠过,向其后背杀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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