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答应一声,将李胜捷的话翻译说了,却怕的不敢将目光移到刺客伤口处,更不敢同他直视。/p
那刺客听了张二狗的话,又看了看手臂上露出的白骨,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却平缓了许多。/p
张二狗听那刺客说完,终于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对李胜捷说道:“少船主,刺客肯召了,肯召了!”/p
李胜捷听了,心头也是一松,立即说道:“好,你先问他,他用的毒药是什么成分?又应当如何消解?”/p
张二狗同那刺客交谈了一番,回禀道:“这刺客说了,他用的毒药乃是他们门派之中的秘药,只知道是用人、猪、狗等物的粪便尸体混合,待其腐烂生蛆之后,再拿上面生出的蛆虫做成的,凡是中毒的三两天之后便浑身腐烂而死。这个刺客虽在门派之中也算是有些头脸的,但制毒的具体方法只有门主知道,而且历来都说是此毒无药可解,一旦中毒便只能等死……”/p
“什么!无药可解?”李胜捷自小在倭国待的时间就不短,倭国话也能听懂一句两句,听这倭寇所言无论语气还是内容,都不像是在说谎隐瞒,若真如他所言,自己的父亲难道就真的就要这么死了?/p
想到这里,李胜捷已是慌了,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里,眼中几乎要泛出泪水来。/p
秋仪之见了,忙附身下去,安慰道:“少船主不要慌张。但凡是毒药,岂有不能解之理?就算这倭寇说的是真的,也难保他见识浅薄,还不能通晓他所说的门派内的全部机密。”/p
说罢,秋仪之抬起头,对张二狗说道:“二狗,你问问他,这人是哪个门的?”/p
张二狗答应一声,便问了此人一句倭话。/p
那刺客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也回了一句。/p
张二狗点点头,说道:“回少东家,他说他是三村家的。”/p
“什么?三村家?”李胜捷听了,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直盯着张二狗,“你问问清楚,不要诬陷了好人!”/p
张二狗原本身材就不高,被李胜捷这样锐利的眼神直看得矮了三寸,赶紧又向那刺客确认了一下,赶紧回头说道:“少船主,他说了,就是三村家的……若是不信,可以看看他衣服内衬的徽迹,自然就知道了……”/p
李胜捷听了“嗯”了一声,不到那刺客的袍角里头翻找,也不管秋仪之、荷儿尚在房内,对张二狗和另一个水手说道:“你们好好生看管住了这个刺客,一步也不能离开,更不能让他一时半刻就这么死了。”说罢,头也不回就离了这间屋子。/p
秋仪之也是个急性子,却没料到李胜捷这个少船主竟会性急成这个样子,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问道:“少船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走得这么急?”/p
李胜捷扭头道:“这里难保不隔墙有耳,秋大人不如赶紧随我一同去老爸房里,我再同你们细细说。”说罢,又快步向前走去。/p
李胜捷说话口气又坚定、又果断,这样的口吻,秋仪之在跟着李胜捷突出倭寇围困之时听到过一次。仅凭这斩钉截铁的口气,秋仪之当时就判定李胜捷绝非凡品,因此才跟他一同行动,终于来到这艘巨舰之上。/p
因此秋仪之听了李胜捷的话,料想他必定从这倭国刺客口中听到了些了不得的消息,赶紧叫荷儿先回温灵娇身旁,自己则加快脚步,紧跟了上去。/p
两人一路走到李直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见李直正勉强支撑着身体,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脸色虽比之前好了些,却依旧显得苍白,没有多少血色。/p
他见李胜捷和秋仪之来了,便放下书,笑着招呼道:“秋大人又来探望老夫来了?捷儿,你还不快去给秋大人倒茶?”/p
李胜捷却不答应,出门叫左右看护的几个水手统统退下,不能在门外偷听,这才重新进来,将门紧紧关上。/p
李直见自己儿子行动不同寻常,又拉来了秋仪之,知道他必然有大事要同自己讲,便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捷儿,我不是说了,你老爸现在身体不好,有事你同老蔡头商量一下,自己拿主意就好,怎么还把秋大人请来了?是不是船上出了大事了?”说罢一口气喘不上来,便咳嗽起来了。/p
李胜捷看到父亲这副虚弱的模样,到嘴边的话竟生生咽了下去,赶紧坐到李直身边,一面抚摸着他的背部,一面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个刺客已经把毒药的成分说给我听了……”/p
李直眼神之中闪过一道灵光,咳嗽也不咳了:“这是好事啊,知道了毒药成分,就能对症用药,说不定老夫克日就能痊愈呢!”/p
“就是……就是这刺客说得不清不楚的,恐怕难以对症。还说这药没有解药可用,似乎也不是危言耸听……”李胜捷道。/p
李直刚燃起的希望,便被李胜捷这番话浇灭,房间之内顿时寂静下来。/p
却听秋仪之说道:“倭人的话也不能尽信。以在下愚见,林叔寒先生颇通医道,不如将他请来,先斟酌一下,再延揽名医会诊,总能有些效果,再慢慢调养,老船主的伤便能慢慢好了。”/p
秋仪之说完,见李直和李胜捷都无异议,便开门想寻个水手去请林叔寒。谁料门口的水手都被李胜捷远远打走了,秋仪之高声呼喊了好半天,才叫来一个水手,让他去寻林叔寒。/p
林叔寒来得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