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末,福王的车队迎面迎来了朱启生和毛星宇。
有了朱启生的引荐,福王让人停下车队,让毛星宇给他诊病解毒。
茅星宇来之前信誓旦旦,真的上手把过福王的脉息之后,头上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福王的脉息一会儿宏大,一会儿细弱,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不停的变幻间,他只知道不正常,如何对症下药,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
朱启生见茅星宇紧张,抿紧了一双肥厚的嘴唇,“如何?”
茅星宇想了想,开门见山地说道:“殿下所中之毒,回了盛京城也无人能解。”
解不了毒?
朱启生粗短的眉毛不悦地皱了起来,他带着茅星宇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想要听见的可不是这个。
茅星宇不等朱启生发火,接着说道:“这里的条件太过简陋,殿下的身上的毒,寻常手段可解不了。我既然向皇帝陛下讨要人情,自然是要想尽办法救下殿下。”
“如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殿下跟我去天胜境炼药堂。”
“一来,我爹是炼药堂堂主,炼药之术与飞云门罗润清,天鹰宗汤济源齐名,我带你去找我爹,定然能药到毒除。”
“二来,这里距离天胜境最近。殿下的毒最多三日之后便会发作,我能飞鹰传信,招来天胜境的‘飞船’,一日之内,便能去到天胜境找我爹求救。”
“去盛京城是死路一条,殿下只有跟我去天胜境才有活路。”
“我不去。”福王当即拒绝道:“我要回盛京城找安馨和南宫翎,有他们两人在,我不信解不了我身上的毒。”
茅星宇认真地问道:“福王殿下可是服下过安师妹给的救命丹药?以安师妹悲天悯人的心肠,她若是能够给你解毒,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我收到的消息是,天鹰宗南宫长老也曾经与殿下同行,南宫长老自视极高,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等闲不会出手救人。”
“他定然也是束手无策,才会轮到我跟殿下说这些话......”
朱启生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话说完了没有?没本事解毒,且先避开,我们要商议。”
茅星宇平和地多看了朱启生一眼,安静地起身走向一旁,静候四人商议。
此刻围在福王身旁的还有李公公和宋承平。
宋承平专司盛暄帝的隐私事,又有心求娶安馨,对安馨的事情知之甚详,他首先反对道:“天胜境去不得。”
“安大姑娘救了你,单就这一样,去了天胜境,你就活不出命来。”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你信我便是。”
“正是。”朱启生暗恨茅星宇眼高手低,无力解毒,耽误他留在盛京城等英王回京,也出声赞同道:“这人信不得。”
“他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好似我陪着他出京来寻王爷,见着了王爷就能手到病除,包治百病。结果却是无能为力,要诓骗王爷去天胜境。”
“他的堂妹得罪了安馨,被南宫翎威胁要天胜境自动送上人头赎罪,他救人心切,出此下策,情有可原。”
“可王爷此去,恐怕要羊入虎口,被人攥在手心里,当做救人的筹码。王爷何必以身犯险?”
李公公最是担心福王的性命,闻言着急地问道:“太医院可曾炼制出解药来?”
朱启生细缝一般的小眼睛眨了眨,“还不曾炼制出来。”
李公公再问:“安馨和南宫翎可去了盛京城?”
朱启生摇头:“还不曾听说过。”
李公公失望了。
朱启生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我出京的时候,皇上已经下旨让林姑姑去找飞云门求助。”
“盛京城中不仅有飞云门,天鹰宗的堂口,连天胜境的堂口也有,皇上不会不管王爷的性命,王爷作甚要冒险去天胜境,送上门去任人鱼肉?”
“想要讨人情救人,也该是天胜境的人,主动上门来救王爷才是。”
福王被朱启生说动了,“正是这话。我不去天胜境,我们这就启程回京去。”
“唉!”茅星宇的叹息声响了起来:“怎么都不肯听人劝呢?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我出手做恶人呢?”
他这话一出,四人都变了颜色。
朱启生运行周天,发现内力空空荡荡,先天二境的武功,竟然眨眼之间荡然无存,他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光。
朱启生阴恻恻地看向茅星宇,“你敢用毒?”
“牛刀小试耳!”茅星宇施施然背起了双手,“还请诸位跟我要替福王解毒,便一定会解。”
“等保住了我堂妹的性命,你们自然会安然无恙。”
“若是南宫翎和安馨不肯放过我表妹,”茅星宇的眼光扫过敢怒不敢言的众人,直言不讳,“你们自求多福吧。”
“日后,你们要怪要怨要寻仇,全算到南宫翎和安馨的头上去,都是他们逼我的。”
说罢,他伸手刷向腰间的驯兽袋,放飞驯鹰传信,“你们有福了,可以见识天胜境的神器,寻常人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其他三人都不明所以,一起转眼看向朱启生,朱启生赶紧快速地把茅雨晴跟安馨和南宫翎结怨的事情说了一遍。
福王听罢,笑眯眯地劝说道:“你用错法子了。”
“你若是替本王解了毒,等本王回了盛京城,把事情经过一说,安大妹妹最是心软,顶多让你堂妹陪个不是,再陪些银钱给安大妹妹的随从休养身体,这事便也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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