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申不易没有回头,轻声询问道。钟小婉虽然只是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弹了一指,但是从她之前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创伤。

钟小婉脸色惨白,她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有事的是你才对吧。”话没说完,那刚刚被压下道:“申不易,我就算伤得再重,也没有折筋断骨,你的腰恭的可真低啊。”捡回纯符剑,她拄着剑柄将身体扶直,不去顾那重新溢出嘴角的鲜血,继续冷笑道:“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在爹的面前,那个因为你一句话,可以把纯符剑刺进自己胸口的父亲!”

“够了!”申不易没有转过身来,不过他的背影却是在略略的发抖:“他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

钟小婉呵了一声:“没错,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有那样的一个父亲,”说着她转向那块飞马踏燕石猛得提声道:“爹!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培养了十多年的徒弟,这就是你半辈子,心怀歉疚,心心念念的儿子!”或许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钟小婉猛得咳出一大口鲜血,血水全都喷溅在那块飞马踏燕石上,月夜之下不见腥红,她身子一连晃了几下,却都没有倒下去,有几次申不易身子都微微晃动,想要上前去扶住她,自己这个一脉相承,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钟小婉倒提着纯符剑,扶着那块飞马踏燕石深深得换了几口气,这才平息下胸膛之中滚滚翻涌的真气。

申不易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在救寒钟谷。”

钟小婉凄然一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你还能够活到现在!我还会陪着你去演那些让人恶心的戏!”

“既然知道,你也该明白,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离开,是啊,该给你申谷主让地方了。”钟小婉伸手捂住心口,她在痛,却不是因为受到的内伤,而是真的很心痛。

如果真的是强敌压谷,有死无生,她或许还不会这般的纠结。他们寒钟谷虽然不是什么一流的顶尖宗门,但是以死拒敌的骨气还是有的。可这一次的情况却并不一样,他们寒钟谷有可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得就让人杀个干净,全谷上下,老老少少有好几百人啊,这些人的性命系于自己一身,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得任性行事嘛。

父亲最后的信中再三强调,不准报仇,不准死战,寒钟谷交给申不易,让他去打理,让他去解决后边的事,至于原因同样不准钟小婉去深究。

钟小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父亲肯定已经知道了敌我之间悬殊的差距,做为谷主,他不能够拖着一谷的人陪着他去送死。那么她钟小婉做为谷主的女儿可以这么任性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是就要这要让出自己的家,把这家族几代人苦心经营起来的寒钟谷让给别人,成为江湖上的某个傀儡门派,她又如何能够忍心。

“暗网一早便已经盯上了寒钟谷,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事情,小婉,不是我逼死师傅,是师傅要用死来成全所有人,包括你和我的活路!”申不易的声音听着很平衡,但是其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钟不婉不言语,申不易继续道:“我没指望你不去恨我,但是我也相信你明白,我做的没有错,再给我五年……十年……”说到这儿申不易止住了话头,剩下的内容无论是说不说出来,听的人心里应该都有数了。可这真的现实吗?真的能够做到吗?别说钟小婉,连申不易自己或许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吧。

“过几日,我就会下山,这把纯符剑,”钟小婉紧紧得握了握掌中那柄钟家的传世之剑,颇有几分不舍,不过最后还是断然抛出,锋锐的长剑刺入了申不易脚前的土地中:“钟家的新家主,身边怎么能够没有纯符,从今日起,便由你带着它吧。”说完,钟小婉转身大踏步离去,独留申不易一人孤身望月,身后两尺处是一柄颤颤嗡鸣的名剑纯符,或许它也感知到,就在距离它不远处的土地下,埋藏着它的上一代主人。

申不易缓缓伸手抚住剑柄,止住剑鸣,黑夜之中,他的一双眸子好似两枚寒星。

客房别院之中,唐汐月和穆兰一直聊到深夜。除了对于眼下寒钟谷情势的分解以外,另外她们则是相互述说了此前他们分别身处边关和江湖之中的许多事情。

当然这些事在下午钟小婉面前是不能提的,特别是边关的一些战事,那都是军机,不能轻易告别别人,就算是相信的人也不行,除非是像穆兰这样跟自己在一个战壕里的密切战友。

而穆兰也把暗网秘密用血莲教的名头借尸还魂,在长安道江湖武林之中掀起风雨的一些事一一告诉了唐汐月。

唐汐月轻轻伸手拍了拍额头:“我现在是真的怀疑,当初的血莲教是真的那般凶残暴戾,还是私底下有那些恶徒,假以血莲教之名行凶,最后把脏水都泼在人家的身上。”

穆兰倒是不置可否,血莲教为祸的那个时代,他们可没有赶上,这事儿啊除了唐千泷那个这些八荒世界的原创作者,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的那么深。

他们不是没有问过唐千泷,可唐千泷的回答是,八荒世界只是一颗种子,他们这些原创者不过是给这些种子浇浇水,施施肥的农夫园丁,根本就左右不了种子如何生长,很多大故事线的生成都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人为因素掺杂在里头,所以创世者也未必对自己所创造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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