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不紧不慢的收回剑指。
福伯的尸体,瞪着双大眼珠子,不甘的倒下了。
这……就死了?!
无艳的眼珠子,瞪得比死不瞑目的福伯还大。
刚才不可一世,只一招便打得她连兵器都拿不住的人物,竟然就这样简单的死掉了。
无艳终于看清了,自己和李杨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心里连一丝抵抗之心都升不起来,当下就要跪地求饶,意外,却再次出现了。
一道即使在黑夜中都显得有些发白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由远及近,出现在了门外。
西门吹雪!
这是无艳第二次见到西门吹雪,与第一次一样,她依然是光着的,西门吹雪依然站在外面,唯一的不同是,李杨这回穿着衣服,但让无艳悲哀的是,西门吹雪依然还是只看李杨……
“锵!”西门吹雪一出现,一句话没说,当场拔出剑。
无艳闭目等死。
“这世上,能惹得李杨和西门吹雪两大高手同时来杀,估计也就只有我了。”无艳自嘲的想道。
其实她想多了,如果她睁开眼就会看到,西门吹雪不仅人只看着李杨,剑也只对着李杨……
真就和上次一样。
“西门…我日!”李杨正要和西门吹雪打招呼,却见西门吹雪二话不说拔剑攻来,竟是攻向自己,不禁爆了一声粗。
西门吹雪为什么攻击自己?
当然不可能是吃错药了。
李杨略一想,便想到了原因,眼神下意识落在福伯身上。
刚刚死去的福伯躺在地上,尸体尚温,双眼瞪大,眉心的窟窿中,一股股血液混合着黄白之物汩汩流出,在地上汇成一滩,瞧着别提多怕人了。
这,可是福伯!
伺候了吹雪家两代人的老人,连西门吹雪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服侍长大的,他对整个西门家、对西门吹雪个人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奴仆这层关系,君不见,偌大的万梅山庄,却只有福伯与西门吹雪相伴,有时连李杨都在疑惑,这是不是西门吹雪在变相的给福伯养老?
主仆情深,可见一斑。
而现在,福伯却死在李杨手下,试问,西门吹雪不杀他,杀谁?
不要觉得西门吹雪冲动无脑、不够冷静,不论是谁,当陪伴了几十年的亲人死在眼前,那一刻诞生出的愤怒和仇恨,足以吞没一切理智和情绪,哪怕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爱人,恐怕你也会一剑刺下去,更何况是李杨这个,只是认识了才半年多的便宜徒弟。
当李杨想通这点时,西门吹雪的剑已经攻到他眼前。
西门吹雪的剑永远是那么快!
来不及多想,李杨脚一跺地,以他为中心,一丈以内的地面之物俱是一震,齐齐被震翻弹起。
升至半空,浮土、灰尘、红衣裳、福伯的尸体……
李杨出腿如龙,一记横扫千军,这些东西便纷纷朝西门吹雪飞去。
这些东西自然是挡不住西门吹雪的,他的剑上射出数道锋利的剑气,将眼前碍事的红衣裳、迷眼的灰尘统统一举劈开,唯独避开了福伯的尸体,随后继续气势不减的攻来。
这家伙的剑又变强了!
李杨这厮心中居然还有心情赞叹。
他自然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可能挡住西门吹雪,但仅是让西门吹雪停滞片刻就够了。
就这片刻时间,李杨便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死的福伯是假的。”
闻言,西门吹雪脸上的杀机,如冰雪消融般尽数散去。
说也奇怪,西门吹雪可以因为福伯的死,而毫不犹豫的来杀李杨,现在竟也可以因为李杨一句话,而毫不犹豫的相信李杨,停手罢剑。
剑,却不会相信李杨。
似乎是不满自己如此凌厉的一击就这样放弃了,这把一直跟着西门吹雪的古朴宝剑,发出“铮”的一声响,竟是脱离出西门吹雪的手,继续朝李杨射去。
李杨没有动。
剑从李杨喉间险而又险的飞过,几乎是贴着过去的,最后射在了李杨身后的墙壁上,直接洞穿而过,在茫茫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呼呼……”屋内只有西门吹雪粗重而又凌乱的喘息声。
这世上没人能挡下西门吹雪全力的一击。
……西门吹雪也不能。